老宅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点喧嚣。一股混合着灰尘、旧木头和冰冷空气的浓重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昭意喉咙发紧。
没有开灯。窗外残存的天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吝啬地投下几块模糊昏沉的光斑,勉强勾勒出客厅家具沉默而庞大的轮廓,像一尊尊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空气死寂,冰冷,带着一种被时间遗忘的腐朽感。
昭意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慢慢滑落,最终跌坐在同样冰冷光滑的瓷砖地板上。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瞬间侵入骨髓,她却像感觉不到。
今天是他们的忌日。
两年前的这一天,一场毫无预兆的惨烈车祸,带走了她生命中最后的光和热,也带走了那个曾许诺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人。只留下这座巨大、空旷、冰冷得令人窒息的房子,和几张宣告“死亡”的纸。
她摸索着,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扁扁的金属酒壶,辛辣刺鼻,是她能买得起的最烈的酒。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滚烫的液体如同熔化的刀片,狠狠刮过喉咙,灼烧着食道,一路烧进冰冷的胃里,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和短暂的麻痹。
不够。远远不够。
她又灌下一大口,更猛,更急。酒精像狂野的火焰,蛮横地冲垮了理智摇摇欲坠的堤坝。被强行压抑、封存了整整两年的情绪——那滔天的悲伤,尖锐的怨恨,蚀骨的思念,还有那无解的困惑——如同挣脱了牢笼的困兽,咆哮着、撕扯着,从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出,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胡乱地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将里面的东西粗暴地倒了出来,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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