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搜遍玛洛的尸体,薇恩果然从那贴身的布兜里掏到几枚银币。她把它们带着,在他们平日里砍柴的那座山头的另一侧,拦了一辆回城的马车。所幸这里的军人做工时,穿的是另一套不带肩章和标记的麻布制服,就算这样,薇恩还是把制服外套反转过来才套在身上。跳下马车的空当,她开线的裤脚蹭到了一条紧靠着车门的天鹅绒面长裙,裙子的主人尖声叫着,薇恩真切地听到耳里,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没有时间理会这种聒噪的路人,已经有一丝惨白的日光隐约探出地平线的那头。马库斯先生长了一张睡眠差劲的脸,如果不再抓紧,田野里的鸡鸣与上工的人群们闹出的噪音,一定会让他在自己绕进后院,攀上墙壁之前,就顶着令人不悦的黑眼圈站在窗边,用不属于他的茶壶与杯子泡那些该死的廉价茶叶——所幸今天的鸡鸭走兽都相当识趣,等到马库斯先生睡醒的那一会儿,薇恩已经给手里的家伙装好了弩箭,瞄准了马库斯先生的太阳穴。他一瞬间惊醒,但没有力气做出更多的反应:“肖娜?今天是几号……你的假期应该还没到,你是怎幺——”

“闭嘴,你这条老狗。”

弩箭在马库斯闪躲的片刻钉上他布满胡茬的左脸,马库斯惊吓间掉出床铺,在地板上一边嚎叫一边痛苦地翻滚,像只被烧了屁股又哑了嗓子的鸡。除了从玛洛那里抢来的手弩,薇恩的背上还带着她每天都在操练的斧子。她轻蔑地笑了,抽出斧头握在手里,对准着马库斯先生干柴一样的脑壳,无比娴熟地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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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熟悉到近乎麻木的梦境中醒来,天光已经大亮。薇恩已经太久没有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中睡醒。阳光加上雪地的反射映照在天花板上,连空气里的细小灰尘都无法遁形。过午前家里居然这幺安静,甚至可以听到依稀传来马蹄与车辙压过雪地的声音,不知谁家警觉的小狗被引得吠叫不停。床底的木板被薇恩起身的动作压出轻微的咯吱声,意外地相当刺耳。

右臂被别在身前,掌心向上,已经有些麻了。或许是睡得有些着凉,薇恩动了动手臂,不自觉地搓了搓呼吸不畅的鼻尖——手指上残留着的气味像一记重拳打中她的小腹,而拉克丝也在她没注意到的期间张开双眼,正学着自己的样子,把手掌捂在面前偷偷笑着。

那双手臂上因为奔逃剐蹭出的伤痕和淤青,在明亮的日光下泛着更加清晰的青紫色,但脖颈与胸膛上的那些——薇恩腾地坐起身来,用手指耙着脑后打结的长发,但明显越耙越乱。面前的地上是拉克丝脏兮兮的礼服和内衣,昨晚被她随意扔在那里,上面沾着的泥土已经被晒干了。

“那条裙子不能穿了,我给你找新的。”     她声音飘忽得像是从房间的另一端发出的,在这回声一样的解释传回自己的耳朵之前,身后的女人已经披着棉被,轻轻贴上薇恩僵直的背后。拦在她腰间的手背上透着些淡青色的血管,薇恩忍不住把手复上去,好像这样可以更暖和些,但又惊异于这样的动作一夜间就变得如此自然。恐慌从肌肤接触到的位置迅速萌生,像被热油烫伤时的剧痛一样迅速扩散开来。

或许是因为天气严寒,埋在被褥中的拉克丝带着些鼻音:“你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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