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个故事,是我一个深爱过的人,他是白羊座。关于初见那天,我的印象其实很模糊。
只记得大四的11月,气温反常得像夏天没来得及退场,闷热裹在空气里,像怎幺都赶不完的作业。
朋友拉着我去看校队篮球赛,我磨蹭着到了中场才进场,比赛正打得激烈,观众席人声像一团被拉长的白噪音。
那天的光线也有点奇怪。
体育馆高窗斜着射进阳光,像是在场馆正中央打出一圈薄薄的金边。
我记得有个男生。皮肤白得过分,灯光一照像透明的,跑动起来极快,投篮时小臂的肌肉线条拉得漂亮利落。
他那场比赛手感极好,三分线外命中连着飙了好几个。
人群里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也没什幺情绪波动,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护膝,像在确认什幺。
—— 那天他拿了MVP。
后来才知道,他在那天注意到了我。
更确切说:在我还没注意他之前,他已经把我看进去了。
那次比赛之后,他跟朋友要了我的微信。
第一次聊天时,他像顺手提了句:
“你那天中场进来的,比分好像是38:45。”
我半信半疑。
回去特地翻了那天的回放视频,居然真的对得上。
我们熟一点后,他偶尔拿这件事调侃我:“你穿白毛衣,左手拎着奶茶,围巾掉在右肩上。你进门那秒,刚好我们那边失误丢了球。”
他像背数据一样把我那天的所有细节背了下来。
他也问过我:“你为什幺那时候抖音上回关我了,却每条视频已读不回?”
我当时没想太多,用最离谱的理由随口敷衍他:“那时候…手断了。”
他笑着看着我,语气像在确认什幺似的低声说:“你一直挺拽的。”
正式开始聊天后,他的靠近其实很自然。
——那种带着弟弟那种特有的、干净、直白、几乎没有多余技巧的热烈。
每天训练结束,他会提前在教学楼楼下等我。
夜色把教学楼玻璃反光压成一整片冷白,他就靠在台阶边,训练包搁在脚边,外套半搭在肩上,汗刚褪下去,发梢还带着一点碎乱的卷。
看到我从楼里出来,他总会擡手冲我挥一下,笑意从眼尾慢慢绽出来,像是不需要刻意提醒自己高兴。
“学姐,今天吃什幺?”
声音总是刚好停在那种让人不好拒绝的温度上。
,我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我在选修课上学到的东西。
“你知道吗,西方有个讨论叫 Jesus could be black,主要是反对刻板偏见和种族歧视。其实根据一些早期史料记载,耶稣可能本身就更接近中东人长相。”
他一直就脑回路不正常,而且特别有hometown pride。
他想了两秒,很臭屁地接话:
“那你要这幺说,耶稣也可能是深圳人。”
那一瞬间,我大脑皮层有点展开了。
——怎幺会有这种人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盯着他半秒,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后来,我偶尔去看他训练。
我不太习惯看人打球,也从没想过会为谁在观众席坐那幺久。
训练间歇,他总会顺着场边跑过来,动作自然得像完成某种固定节奏。
擦汗、喝水、低头轻轻蹭一下我肩膀。
那天阳光从馆顶打下来,落在他锁骨凹陷的位置上,像一小片被揉碎的光点。
“等很久了?”
他问得轻,但眼睛是亮的。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们其实还没正式确认关系。
直到那天练习赛结束,有个女生拦住了我。
她的语气像在小心翼翼探路:“你,是他女朋友吗?”
我顿了下。
心里突然泛起一点委屈。
“那还是去问他吧。”
我没再等,转身走了。
他追出来时,汗水还沿着额角在滴。
“学姐,你别误会。”他喘着气拉住我手腕,“我们根本不熟。”
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像是被逼到了临界点,声音压低了些,透着少年人少有的急切:“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他反而更加张扬。
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朋友总在校园里面拍到我俩下课一起散步,吃并不好吃的食堂,在图书馆前面对峙今天几点结束复习去约会。。。
他常常睡过头。
学校是男女混寝,可以进宿舍楼,而我也学会了挑他室友不在的时间,提前刷卡进宿舍,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白色窗帘挡着半扇窗,晨光淡淡洒进来,他还埋在被子里。
我坐在床沿,手指顺着他发旋轻轻揉了揉。
他闭着眼,声音带着一点困意:“再睡五分钟。”
我低头在他眉骨亲了一下,笑着说:“别想,起床。”
最疯的一次,是他借了朋友的川崎带我去山上。
我坐在后座,双手圈着他的腰,耳侧是风切的呼啸,心跳跟着转速飙上去。
时速表冲破了一百一二,他突然在一个下坡弯道处急刹。
头盔撞在一起的闷响里,他顺势偏头掀开面罩吻我。
山下城市的灯火在我们睫毛上跳动,旁边是码头,像某种燃烧着的隐喻。
“怕吗?”他喘着气问我。
我低头咬住他下唇,唇齿摩擦着轻轻拉扯:“再开快点。”
放假那天,他订了学校南郊那家很火的海边度假村。
临海的独栋别墅,玻璃幕墙斜着切进海平线,卧室铺着灰白色亚麻床品,屋内弥散着淡淡的木质香氛。
我们从学校开着车一路到广东的一个海边城市,他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等我换衣服,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擡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压着笑。
“今天穿得挺乖的。”他扫了一眼我裙摆的弧度。
我没理他,走去阳台看海。
海浪一阵阵打在防浪堤上,暮色里卷着一点微咸的潮湿气息。
身后他靠了上来,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鼻息贴着我的发尾。
“学姐,我们今天能不能玩点不一样的?”他在我耳侧低声问。
我没动,半秒后才轻轻偏过头去吻了他一下:“听你的。”
屋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很低。
他吻我的时候明显比平时更急,手从腰际一路摸下去,指腹顺着大腿根来回描着圈。
裙子被他一点点推高,指尖在内侧滑动着,像在试探,又像在忍耐。
“叫我什幺?”他轻声问。
我闭着眼,唇音像含在喉咙里溢出来:“哥哥……”
他呼吸顿了一下,像被点燃了什幺。
下一秒被他一把抱起放在床沿,身体完全被他压住,膝盖撑开我的腿,手腕被扣在头顶。
“再叫一声。”他贴着我耳廓低喘,声音哑得像被酒泡过。
我咬着唇,声音细碎:“哥哥,轻一点……”
他没应,直接进入。
身体被一下撑满,像被他用力顶进了最里面,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和控制感。
节奏起初缓慢,却每一下都顶得极深。
他低头咬着我的锁骨,手掌托起我的腰往上送,像在把我一点点推向失控的边缘。
我忍不住拱起身子去迎合,他却偏偏又掐着我的腰按回去,控制着让我感受那种绵长的撞击。
空气里充满了潮湿的水声,喘息交叠,床头的灯影在墙面上晃动着拉长了彼此的轮廓。
他的额头抵在我额头上,低低喘着:“宝,乖一点。”
我抓紧他的肩膀,指甲在他背上划出几道淡红。
“哥哥……”我带着哭腔轻哼,“好满……”
他像被这句话撩得彻底失控了,动作猛地加快,腰部的力量一下一下贯穿到底,每一下都像狠狠撞碎什幺东西。
我身体在他怀里一阵阵颤着,被拉扯着冲上高潮。
他最后狠狠埋到底,整个人伏在我身上,喘着气缓了很久才平复下来。
我们安静地贴在一起,窗外的海浪声一阵阵涌进来,像某种延迟的余韵。
那晚,我以为我会跟他走很久很久。
我们的分开,并没有真正的导火索。
他总说我总能把他惹哭。
我说讨厌他,他会哭;
我说不理他时,他会低着头闷出一句:
“你别老说这种话,好不好。”
但那天,我是真的没想让他哭。
我出国读研这件事,早就定下来了。
他明知道拦不住。
那天他送我到车站,准备回广州整理行李。
我们站在候车大厅,最后几分钟他一直没松开我的手。
他的眼泪一开始憋着,后来还是控制不住掉下来。
我低头靠在他肩膀,没说话。只是也默默掉着眼泪。
真正的告别是在去机场那天。
他开车来广州,跟我朋友、家人都提前串通好。
我走到安检口那一刻,他站在旁边,脸埋在帽檐下,像怕别人看见他眼眶红。
“好好读书。”他声音很低,嗓子像是被卡住了。
我们就那样站着,谁都没舍得往前迈那一步。
其实后面的故事都很俗套,刚到英国的第二天,我们就吵架了。
—— 只是很小的事,我甚至不记得原因。
可是他突然在手机的对面情绪崩溃:
“要不你滚吧!”
这次,我只是平静地,再也没有回复。
写到这里,我轻轻合上笔记本。跟那天一样,伦敦在下雨,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你那边呢,现在下雨了吗。
埃里希·弗洛姆说,爱并不首先是一种针对某个人的关系,而是一种态度,一种性格的取向,它决定了人与整个世界的关联。
其实这本书里面的故事都是真实故事,也许有艺术成分的加工。但是我打下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切切实实地觉得,人生会比小说更加离谱。这个“我”也许是我,也许是我乱说的谁,不用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