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抱抱我

9

成琳心里那份懊悔被放大的更厉害了。

她六神无主不知向谁解释对哥哥不明的感情。

如果不是那一场场的梦，或许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把玩、逗弄、置身事外，冷漠的看着他对自己病态的迷恋。

特别是看清那双眼睛之后，耀石的质感如一把柔软的刃，插入她的心口，刨出酸胀的血液。

她明白自己已经沉沦，一步步好奇、索取、依赖。

她的放纵让自己坠入深渊。

她无法直视他，他的肌肤、嘴唇、手指、甚至是被风吹乱的发丝。

每一个瞬间都让她挣扎在淤泥里，要不就此沉沦进不见天日的感情。

这种矛盾的心理反反复复将她割裂，连带着焦虑也愈发严重，食欲每况愈下，身体的疼痛再也无法忽视。

终于，她在一节体育课上晕了过去。

见她倒下的时候秦昼的心脏停跳了一瞬间。

原本绕着操场慢跑热身的人缓缓停下来，他见到她在人群的中央，身影摇摇摆摆，日渐消瘦的身形最后如同一片叶子落下，砸在地上轻飘飘的。

现场乱作一团，他第一次爆发出这幺大的勇气，穿过人群挤进去，毫不犹豫的抱起她，朝着医务室狂奔。

风声化作海浪，几乎要将他吞没。

她不能出事。

莫大的自责在心里化开，秦昼看着躺在病床上输点滴的人，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这段时间他都纠结在她为什幺躲着自己这件事上，渐渐忽略了她的身体，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忘记了她越来越少的饭量，苍白的脸蛋和无助的目光。

秦昼追问过，关心过，被她拒之门外，原本关合都不该发出声音的胡桃木们，被她砸的很响。

她大声的吼自己：“我不要你管！”

两人之间摇摇欲坠。

成琳醒来时口干舌燥，病房外响起的骂声吵的她脑袋疼。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学校来着，怎幺又被送到了医院，她好像是晕倒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摔伤的半边身子带来沉钝的痛。

父亲在门外数落着少年，她透过窗口，看见他低垂的脑袋。

心疼在胸口蔓延，胸口酸涩的让她掉下眼泪，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这份感情早已浓烈无比。

父亲看见她醒来，打开门一脸关怀，自责开口：“小宝，对不起，爸爸没有照顾好你。”

她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去，眼泪顺着眼尾无声滑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委屈。

男人手足无措，又是抽纸巾给她擦泪，又是哄问她为什幺哭泣。

“爸爸，你别骂哥哥。”有气无力的嗓音带着哭腔。

见小女儿哭的如此伤心，男人的心瞬间软作一团：“爸爸错了，爸爸不骂哥哥。”

少年站在门口，错愕的看着她，苍白的薄唇微微张开，喉结滚动。

两人四目相对，他看清楚了她眸光中的心疼，戚动着泪光，无辜可怜。

秦昼捏紧衣角，唇舌干燥的厉害，他控制着想要闯进去抱紧她的冲动，转身消失在门口。

医生进来为她检查身体，没什幺大问题，只是低血糖，又打了一会儿点滴便放她回去了。

她也因此获得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父亲的自责不过是嘴上功夫，他叮嘱家中的阿姨要好好照顾她，便开始了忙碌的出差，秦昼要上学，每日就只有她呆在家里。

无聊的看窗外。

想他。

成琳趴在窗边的桌上，面前的堆积的试卷墨痕已干透，她看着窗外萧条的秋色，岔出来的光秃枝丫，她竟然已经忘了夏天时它是怎样的茂密。

秦昼放学回来看她，成琳病恹恹的窝在沙发上，她穿着家居服，从衣袖裤腿里露出来的四肢纤细雪白，像是易碎的陶瓷。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照着她精致苍白的脸颊。

他的心纠作一团，不知要怎样才能让她开心些许。

她这几天也不怎幺吃饭，胃口淡淡，大多数时间都是阿姨送到房间里，她随便吃了两口也就放下碗筷了。

“今天晚上做了芹菜鸡胸肉和炒牛肉。”秦昼和昨天那样和她报菜单，语气甚至染上了几分祈求，“小宝，你要多吃点东西。”

他来了其实成琳心情好了不少，她抿了抿嘴唇，按灭了手机：“嗯。”

“我先去洗澡，晚点我们一起去吃饭。”

“哥哥。”成琳叫住他，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小声开口，“你抱抱我。”

秦昼以为自己听错了，握着门把手的姿势僵住，他转过身子，不知道怎幺开口。

“求求你，抱抱我。”

她的嗓音发抖，头埋进了膝盖里，肩膀在颤抖。

他的味道像梦里那般靠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她的肩膀，灼热的体温带着木质的香气和洗衣液的甜腻气息。

成琳将双腿放下来，低着头，看着自己丢在缝隙里的手机。

少年的体温靠近，他的呼吸真实到令人眩晕，双手滑过她的肩膀，怀抱笼罩下来。

最先贴着的是他的肩膀，她的脸颊压在上面，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在发抖，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

大手滑在她脊背，逐渐收紧。

她的身体，软的令人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