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休息室离校乐团的很近,进出的都是穿着印校徽POLO衫的男女,
蔺夏随手揪住了一个人,告诉她:“有个志愿者在洗手间晕倒了。”
被她拉住的志愿者诧异地看她,随后忙向洗手间的方向跑过去。
蔺夏仁至义尽,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开幕式在九点准时开始,十一点左右结束,主持人扬声让与会者有序退场,但全场人声鼎沸,他的声音被盖住,听起来模糊不清。
校乐团退回到休息室,邹老师站在门口,他今天一上午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扬声道:“大家今天表现很好!我请大家喝奶茶!”
蔺夏将衬衣上的领结解下,下意识地想要塞到口袋,伸手摸空时才想起今天穿的是裙子,只好就这样拿到手上。
“邹老师,点哪家的啊?”
“啊,天气好热,我要喝果茶。”
……
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这四面落白的休息室不算狭窄,但几十号人挤在一起,呼吸压缩得紧紧的。
蔺夏一手提着乐器箱,另一手拿着手机和领结离开,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她好不容易挤到大厅,一下子豁然开朗。
“蔺夏!蔺夏!”忽然有人叫她。
礼堂的半圆形大厅,两座楼梯如手臂环绕,那声音被开阔的环境放大,像是回音壁一样,她不得不停下,环视四周。
乍然间,就在二楼靠左的栏杆旁,在那群站在一起说话的男人中,她一下就看见了王平仲。
十人百人,千人万人,她忽然就看见了他,那是二十九岁的王平仲,他穿着永远不会出错的黑色西装,打着深蓝色的领带,或许是在那群人中他最年轻,最英俊,才令她一眼就看见了他。
炎阳滚灰,煌煌烈日,电视台早在立夏那一天提醒,平州将迎来五十年来最炎热夏日。
为什幺要让她回来?为什幺要让她看见他?难道就为了让她发现,他们在这一年擦肩?在这个五十年一遇的夏天?
蔺夏直愣愣地站了太久,久到经过的人用奇怪眼神看她,久到小张走到了她面前,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蔺夏,怎幺了,你看见了熟人?”
蔺夏回神,大梦初醒一般,“嗯,看见了以前认识的人。”
居然是上辈子的事了。
“哇,那还真够巧的,要去打个招呼吗?”
蔺夏停顿了两秒,随后清楚的回答:“不用了。”
她问:“刚才叫我有什幺事吗?”
她脚步一转,小张跟了上来,挠了挠头有些腼腆:“我们在说晚上要去哪里聚餐呢,对了,你想吃什幺?”
他小心翼翼,斟字酌句,害怕有一点点冒犯到了她。
蔺夏歪了歪头,认真思考了几秒:“去吃朝鲜烤肉怎幺样?我有点想吃冷面。”
“好啊,问问他们,不过估计都会同意,刚才他们俩还说不知道吃什幺呢。”
二楼,王平仲单手插袋,表面像是在听这些专家总裁发表观点,实际在望着一楼大厅的人流发呆,他注意到一个女孩。
她穿着乐团制服,王平仲在开幕式上看见校乐团就这样穿,但好像都没有她这样出挑的漂亮,明明她侧对着他,看不清长相,王平仲却猜测她一定很漂亮。
从那头像绸缎一样的长发,从和她说话的那个男孩的神态里。
他们并肩往一道玻璃门走,来往的人太多了,她不知道,王平仲莫名地注视着他们。
他看着他们离开,一点焦急像针尖一样扎进来,鬼使神差的,他迈步,逆着人群跑下楼,一直追到那道玻璃门口,长廊人头攒动,男孩和女孩都不见了。
王平仲很少做这样不稳重的事,二楼那群“老家伙”们,诧异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让他如芒在背。王平仲无奈地动了一下肩膀,他准备回去,目光落在米白地砖,被一个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吸引。
他走过去时就将它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红色领结,王平仲见过它出现在乐团成员们白色制服上,男生是领带,女生是领结。
他将它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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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瘦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