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到家,爸爸在客厅研究下棋。
成月圆没看见她哥,抓着背包带子心里正庆幸。
“爸,你吃了吧?哥还没回来?”
成迟锦眼皮都不擡,挪着棋子。
“晴夜在楼上。”
“哦。”成月圆悻悻应声,缩着肩膀变得有些心虚,蹑手蹑脚上楼。
刚扭开房门。
“回来了?”平淡却莫名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吓一跳。
转身,嘿嘿一笑:“哥哥。”
成晴夜进了她房间,一身居家服,翘着二郎腿在小沙发坐下,眼神冷冰冰。
成月圆合上门,满屋都是她哥沐浴后的香气。
转身视线缓缓上移,成晴夜松着两颗衣扣,胸膛和锁骨线条清晰,十分诱人。
成月圆心神不免荡漾,手抠着拇指关节,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
“过来。”成晴夜命令道。
成月圆放下背包,乖乖站到他面前。
“自己说,干什幺去了?”
“跟同事吃饭。”
“谁?”
“陈琪。”
成晴夜眼皮一翻立马掏出手机:“喂您好?”
电话是直接打给工作室周老板的,成晴夜一直和周胜保持着联系,成月圆有什幺异动,都会马上被汇报给他。
过了会,那边应该是核实了,确实说陈琪跟成月圆出去吃过饭。
过后陈琪还觉得奇怪,怎幺老板亲自关心起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周胜也是后头才了解到详情,直警告她,不许再给成月圆介绍对象。
陈琪不解,周胜为了让她清楚严重性,也是语重心长:“老姐,我是为了你好,多的别问,想保住工作就听我的!”
成晴夜放下手机,往后一靠。
“以后七点之后不到家,必须给我电话。我不在家也一样,听到没有。”
“听到了……”成月圆乖乖点头。
成晴夜勾唇笑了笑,又勾勾手指:“过来。”
成月圆习以为常地坐到他腿上。
成晴夜闲适地单手搂着她:“你上次说的小鼠,我给你找来了。”
成月圆顿时眼前一亮!
激动地搂上他的脖子,摇晃:“真的?Giueppe Rumerio的?十八世纪那件?”
成月圆大学跟随导师在国外一个私人展览见过它,Giueppe Rumerio擅长宗教雕塑,同时也是最伟大的动物雕塑家之一,这件鼠雕在他的作品里不算惹眼,到却是成月圆最喜欢的,尤其它的眼睛刻画得太灵了。
但它落在一个著名收藏家的手上,成晴夜肯定也是费了好大周张才到手。
当它从盒子里拿出来,栩栩如生出现在成月圆眼前,那一刻,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
成月圆简直爱不释手。
成晴夜指着鼠雕,给她讲解它的细节,成月圆听得津津有味。
兄妹俩窝在一块儿,一玩就是一个多小时。
“哥哥,我想仿一个,这个是公的,我要做一只母的……”成月圆叽叽喳喳兴奋地讲,成晴夜用胳膊支撑着歪头看着她,全然宠溺。
“行,你做出来,哥给你开展览,就开在Giueppe Rumerio老家意大利,让他们看看母老鼠的威力。”
成月圆咯咯直笑。
宋怜带着成月圆回的是祖宅。
宋家住紫潆湖,景色绝美,视野开阔,是个风水宝地。
车子从大门缓缓驶入,目不暇接的都是一处处精心设计的园林景观,成月圆趴在车窗旁不舍得眨眼。
往里走更是夸张,数不清几进,移步异景,飞檐翘角,长廊曲折。
管家跟在一旁,在低声跟宋怜汇报。
成月圆在后边小声蛐蛐:“什幺家庭啊这是……”
“我家主人是孟正清老太太,不过公众都更熟悉我们老爷宋淳明。”管家忽然低声跟她说了句。
成月圆立即闭上了嘴,转过脸假装看风景。
但心里一咀嚼,宋淳明?是有点耳熟。
她忍不住用手机搜了一下。
万城实业,宋淳明,企业家、慈善家……首富?福布斯十九位……是这个人吗……
再往下滑,人物关系网,显示,长子,宋怜,28岁……那没错了,就是这个人。
还有个次子,宋颐可,17岁,没照片。
“发什幺呆?”宋怜突然喊她。
她一擡头,到了一处雅舍门口。
宋怜过来揽着她进去。
里面装饰考究,燃着香。
老太太在看相册,擡眼见宋怜进来,擡手招呼他。
“小怜,正巧,你来了,看看这个。”
老太太旁边坐着位贵妇,是圈子里的交际花,为宋家张罗长孙“选妃”的事也蛮久了,起身冲宋怜微笑,蛮卑微。
宋怜没有接过相册。
老太太这才看清他身后跟着个姑娘,脸盘子圆圆的,戴副眼镜。
正端详呢。
“奶奶。”宋怜喊了声。
老太太嗔他一眼,心里有数,望向成月圆。
“姑娘,叫什幺名字呀?”
“奶奶好,我叫陈圆。”成月圆给自己编了个假名。
“家里做什幺的呀?”
“家里穷,爸妈在外地打工。”成月圆知道编的不好,一盘问肯定会被怀疑。这幺说,两下叫人失了兴致最好。
宋怜坐下,长腿岔一边。
他不喝茶,佣人给他倒了杯水,又转身询问成月圆喝什幺。
“坐吧姑娘。”老太太招呼着,打量成月圆的眼神就没停过。
成月圆坐下,老老实实盯着眼前的茶杯,问什幺答什幺。
老太太表现得倒也不反感就是。
“小郑呀,”她招呼来佣人:“前两天王太太送的那块腕表,你带圆圆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成月圆起身乖乖跟着走。
老太太显然想支开她,她无所谓。
腕表是祖母绿宝石做的手工定制款,一看就价值不菲。
成月圆也不客气,就当为宋怜办事的好处费,大方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