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炎热,连国子监的蝉都不大嗡鸣了。
顾珵忙着在雪浪纸上写画。朱老夫子年纪大了,就算旁人夸他年轻时是工笔好手,他也只会摇摇头道:“读书做官,修齐治平才是正道。”
他不愿意教人画画,丹青课就放顾珵出去玩。不过现在朱老夫子回乡去了,另有旁人代课。
“阮先生,常言画龙点睛,观遍历代仕女图……”顾珵停笔,踌躇一下,还是说出来:“我终究不敢下笔。”
这代课之人名阮郁,是春闱的新科状元。圣上喜他英才年少,本欲改定做探花使,是太子说有失公允,劝了下来,一时间传为美谈。
如今在翰林院任五品侍读,跟着掌院修书熬资历,虽清苦了些,但他才双十年华,又是京官,熬出头便是前途无量。
阮郁出言宽慰,“殿下刚刚起步,恐错了笔墨是人之常情。”
他走到案边端详,顾珵所画乃一仕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线稿完备,钗饰衣袍也晕染得浓烈,只剩一双眼睛迟迟未落笔。
“画眼睛用淡墨。”阮郁从旁提醒。
顾珵吸一口气,握笔欲落下,临了还是轻叹一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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