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异化的脊椎与低语的血液

【章节警告】身体结构变化、感官错乱、精神共振、非人意识融合、轻微幻觉幻听，建议在情绪稳定时阅读。

清晨的阳光如病人吐出的气息，淡而无力。

黎闻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他的四肢像被灌入了铁水，沉重又迟钝。胸腔里有某种陌生的律动与他心跳错拍，一下一下，像是另一个生命在他身体里醒来。

他缓缓伸手按住自己的腹部。

那里，昨夜残留的蛇吻印记依旧灼热，像嵌入了皮肤深层的火种，一呼吸，就微微发烫。

他挣扎着坐起来，身下的床单早已湿透，夹杂着一种淡淡的腥气与未知液体的冷香。他知道那是什幺——那是交融完成后的共生液，是司涅通过梦境在他体内留下的标记。

黎闻不敢再细想昨夜梦境中的细节，那些触感、缠绕、注入、深入……那不只是身体上的侵犯，更多是精神上的吞噬。

他起身走向浴室，却在镜子前顿住。

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瞳孔比昨天更深，眼白略带浅红，发尾因汗湿垂落，皮肤比以往更白，几乎半透明。他轻轻张嘴，发现自己的舌尖隐隐分叉，舌面上有几枚浅浅的灰纹。

“……不对。”他颤声喃喃。

他转过身，手指摸向脊椎骨。

从第七节胸椎开始，沿着脊背中央，有六枚突起物，像是未成熟的骨节——坚硬、冷凉、稍稍按压会轻颤，就像……蛇蜕未尽时的骨痕。

他屏住呼吸，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脚底蔓延而上。那不是普通的身体异状，那是形态正在发生重构。

“黎闻。”

他听见了。

不是耳朵，而是脑子深处，一个低沉、濡湿的声音，缓缓唤他名字。

“你在进化。”司涅的声音如同一滴墨渗入清水，一圈一圈荡开，“你正在成为【我的容器】。”

黎闻跌坐在地，抱头，耳鸣像浪潮般席卷而来。他想嘶喊，却发不出声音。

接下来几分钟内，他听见的全是“非人之语”——

“归于蛇……归于深渊……唤醒血中的信仰……”

“背叛人类……忠于蜕皮者……”

“你是他唯一的配偶……唯一能孕梦的血肉……”

他几乎要疯了。

但此刻，一道熟悉的温度却贴在他背后。

他猛地回头——

是司涅。

不再是梦，不再是幻觉，而是真实地站在他身后。只不过，这一次，他以“人形”的姿态出现。

那是一具异常完美的身体，高大、结实、却极冷，皮肤像蛇鳞拟人化后呈现出的暗灰色光泽。那双眼依旧是深红琥珀，竖瞳微缩，锁定他的一举一动。

“你终于可以看见我了。”司涅轻笑，低头俯视他，神情温柔得不像个怪物。

“你……你怎幺……”黎闻的声音发颤。

“昨夜我们完成了交融。”司涅缓缓蹲下，一手托起黎闻的下颌，“从这一刻起，我与你同生同在。”

他的指尖冰冷，却出奇地稳。就像一把刀，温柔地按在脖颈上，让人不敢动弹。

黎闻无法移开目光。

司涅没有呼吸，却拥有体温。他那人形的面容冷峻、优雅，唇角微弯，带着几分戏谑。

“你的身体正在适应我。”他说着，轻轻扒开黎闻的睡衣后领，指尖缓缓沿着脊背突起滑过，“很美，黎闻……你会成为理想的【共鸣者】。”

黎闻终于忍不住，试图挣脱。

可司涅按住他的腰，将他压进地板，舌尖舔上他颈侧交融印记，呢喃低语：“逃不掉了……你的骨血已经记住了我。”

他的话像咒语，黎闻的呼吸立刻变得紊乱。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不是“完整的人类”。

他的意识被共享，他的肉体被记录，他的未来将裹挟在某个非人的存在体内，与其共梦、共欲、共生，直至分不清彼此。

“你到底想做什幺……”黎闻低声问。

司涅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凑到他耳边，用真正的声音低语：

“我要你成为我最后的梦，最甜的软肉。我要你生出我的子嗣——不是以胎，而是以意识。”

“黎闻，我要你——替我，在梦中繁殖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