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下不为例!”紫惊澜松开扣住他脉门的手,指尖残留的真气余温尚在,她狠狠剜了萧玉卿一眼,那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寒刃。“记住,以后再有这等腌臜事,第一时间来寻本座!”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萧玉卿连忙躬身,脸上堆起温驯的笑意,迭声应允:“奴家谨记主子教诲。”
“不过嘛……”紫惊澜话锋一转,慵懒地倚回太师椅的冰绒靠背,指尖轻轻点着扶手,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落在他身上。“她当真说过,让你去她座下当个丹童?”她刻意拖长了尾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
沈仙子……确乎说过。萧玉卿心头一跳,脑海中瞬间闪过沈素蘅那双蕴着狡黠光华的眸子,以及那看似清雅实则暗藏促狭的笑意,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激得他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
“那你拒绝什幺?”紫惊澜挑眉,仿佛早已洞穿了他心底那点微不可察的惧意。“这可是诺大的恩典。”她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沈姐姐行事虽跳脱了些,天马行空不循常理,然其岐黄之术、丹道造诣,放眼凌波画舫,乃至这江南地界,亦是首屈一指。能在她身侧打打下手,沾染些丹炉药香,她指缝里随便漏下一点恩赐,都足以让你这等根骨受益无穷。”
萧玉卿闻言,双膝一软,无声地跪伏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没有辩解,没有解释,只是将额头轻轻抵着光滑的砖面,用沉默的姿态,无声地传递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忠诚——他只愿侍奉眼前这一人。
“哼,”紫惊澜看着他那副低眉顺眼、以沉默为誓的模样,鼻间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眼底深处那点因沈素蘅而起的玩味悄然散去,化作一丝极淡的暖意。“我和她之间,倒也没那幺多弯弯绕绕的见外。难得你……倒有这份忠心耿耿的心意。”
得了紫惊澜先前渡入的那股精纯真气冲刷,体内因惊惧和些许暗伤带来的滞涩早已好了大半。此刻,他默默调动起自身丹田内那一尾如游鱼般灵动却微弱的真气,在温煦的余韵中缓缓游走,滋养着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这点伤势,已不足挂齿。
不多时,热腾腾的饭菜香气便从小厨房飘散开来,弥漫了这间临湖的雅致小院。虽比不上内院画舫里那些用灵材精心烹制的珍馐美馔,但寻常的五谷时蔬、鸡鸭鱼肉,在烟火气的蒸腾下,反而透出一种踏实温暖的熨帖。尤其是萧玉卿特意为紫惊澜烹制的几样精致小点:玲珑剔透的水晶虾饺、酥皮裹着豆沙馅的荷花酥、还有一碟点缀着蜜饯的糯米凉糕……这些带着凡俗烟火甜香的点心,显然正中了紫惊澜的下怀。
按理说,以她涌泉境巅峰的修为,早已能够辟谷绝食,餐风饮露,汲取天地灵气滋养己身。然而,这位在外人面前清冷孤高、宛如红莲业火化身的“念奴娇”,内里却仍存着几分贪恋口腹之欲的孩童心性。平日里在画舫上,碍于执法长老“青玉案”林静薇那柄青玉尺的威严,想吃一口心心念念的凡俗点心,都得偷偷溜出宗门,寻个僻静坊市解馋。如今在这无人管束的湖畔小院,面对这一桌为她特制的点心,她哪里还有半分顾忌?执起银箸,眉眼舒展,那份满足几乎要满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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