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

黛乐笛的作息本来就不规律,昼夜颠倒更是家常便饭,反而倒起时差特别轻松。只要好好睡几觉,基本就精神了。

她洗完澡,把电话卡换成国内那张,给爸妈打视频。

听到她竟然已经回国了,而且没回家,还多了个想见家长的男朋友,他们是又气又急。

不过听她说男朋友叫纪严星,两个人又同时沉吟。

“老纪家那小儿子?”

黛乐笛还没有注意到爸妈嘴里那个“小”字,只是从他们的语气里听出熟稔,期待地问:“怎幺啦,认识?”

“见过几次面,不熟。”黛伯崇说。

黛乐笛感觉他们的抵触情绪没有那幺明显了。

她知道纪严星家里也是开公司的,但是具体做什幺,黛乐笛没有关心过。只要不是欠了一屁股债,对她来说都一样的。

她不是很在乎男友家里有没有钱,反正她足够有钱。

只是,纪严星能隔三差五就飞到国外看她,平时和她消费的地方都差不多,也从未面露难色。

黛乐笛能看出来,他的家境应该与她相似。

“他父母知道吗?”罗语琴又问。

他们可不想女儿显得有多上赶着似的。

黛乐笛点头:“知道的。”

纪严星刚和黛乐笛谈恋爱没有多久,就向父母提过,这次见面也是他们主动邀请。

既然如此,黛伯崇和罗语琴这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行,那就见个面吧。”

-

出发的路上,黛乐笛觉得特别紧张,总是坐立难安的。

纪严星开着车,看她在副驾驶一会换一个姿势,不停地对着镜子检查仪容仪表,实在憋不住笑,问:“身上哪里痒?我帮你挠挠。”

黛乐笛气得直跺脚。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她也说不出来哪里紧张。

平时她接人待物做得都很顺畅,遇到大场面也不怯场,总不至于见父母吃个饭能慌成这样。

可是心脏就是扑通扑通直跳,总觉得有什幺事要发生似的,她也说不出来。

“你放心,我喜欢的,我爸妈一定喜欢。”纪严星安慰她。

“真的吗?”黛乐笛眨巴眼睛,可怜巴巴地问。

他还没见过她如此不自信的样子,趁着红灯,把她拉过来亲。

本意是想安抚她,怎知黛乐笛又叫起来。

“哎呀,你把我的唇釉都给抹花了!”她赶紧把他推开,掏出化妆品又开始补。

纪严星就噙着笑一直看她。

“我媳妇儿怎幺样都好看。”

黛乐笛听得脸上发红:“你不要乱喊。”

纪严星挑眉:“我们不是去谈订婚的幺?订下来了,你可不就是。”

“那不是还没有。”

“你要反悔?”他的表情凝了起来。

纪严星鲜少摆出这幅极具压迫性的姿态,而且不知为何,总让黛乐笛想到另一个人。

她看不习惯。

黛乐笛伸出两根指头,压在他的脸上,强硬地提高他的唇角。

“没有啦。”

纪严星终于缓和表情,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反悔也没用,你已经是我的了。”

他们提前十五分钟到的饭店,本来觉得刚刚好,可是没想到,父母比他们到得还要早,已经在包房里聊起来。

好像还相谈甚欢。

隔着大老远,黛乐笛就从半开的门里听到自家爸爸那个浑厚的笑声。

服务员敲门打扰,他们的谈话暂停,知道是两个孩子来了。

黛乐笛和纪严星一起进去。

黛乐笛转身放包,纪严星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到。”黛乐笛听出是妈妈的声音,她总是愿意替人解围,“这就是严星吧?”

纪严星递上带过来的礼品。

“这是送阿姨和叔叔的一点东西,不成心意。”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作为未来女婿,初次见面,给老丈人和丈母娘送点礼物聊表心意,留个好印象,总是没错。

果然黛伯崇和罗语琴乐开了花。

有个好开头,黛乐笛深吸一口气,压住莫名狂躁的心跳,转身对几位长辈微笑。

“叔叔阿姨好,我是黛乐笛,你们叫我……”

锃——

她的目光扫到餐桌边坐着的男人。

黛乐笛的大脑突然白了一瞬。

一时间忘了控制表情,话也再说不出来。

怎幺……

为什幺,他会……

看到她的目光,白韵颖笑着向她介绍。

“这是严星的哥哥,砚铮。”她说,“既然将来都要做一家人了,这次就让砚铮也一起过来,互相认认人,彼此熟悉熟悉。”

纪砚铮在大家的议论中站了起来,看向两人。

像疏离,又像熟悉。

黛乐笛从后脊梁骨蹿上一阵无法驱散的冷感。

纪砚铮的表情那幺平静,应该比她先知道这件事。

看着这只逃跑的小坏兔子,他对黛乐笛说:“你好。”

“你……好。”黛乐笛的脑子一片空白,用肌肉本能回答他。

后来他们还在聊什幺,她再也没有心思听。

黛乐笛在纪严星的安排下入座,眼神难以控制地往那边看去。

每次她都觉得足够隐蔽,却总是能精准地与纪砚铮碰上。

黛乐笛心里一惊,连忙躲开。

不知什幺时候将筷子捏在了手里,打到瓷盘,发出碰撞的响声。

叮叮。

长辈们已经开始聊其他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边。

“怎幺了?”纪严星发现她不在状态,低声问。

黛乐笛终于知道这一路上那种莫名的不安感源于何处。

她的第六感原来在某些时候竟然出奇地精准。

纪砚铮和纪严星……

怎幺会。

是兄弟。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还有个哥哥。”黛乐笛说。

纪严星表情微怔,回忆了一番:“是吗?我可能忘了。我哥比我大五岁,我们从小就不算很熟,私底下都很少聊天的。”

似是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纪砚铮看过来。

黛乐笛眼睛都不敢擡,生怕与他对视。

“你们名字不太像。”

以前黛乐笛想过,怎幺她谈的两任男友都姓纪。

但她以为就只是个巧合。

纪严星笑:“我们家不讲究字辈,我爸妈觉得都用差不多的名字太俗了,故意这幺起的,不过严和砚的发音本来就很像。”

如果他们一个叫纪严铮,或者一个叫纪砚星,她肯定会发现的。

谁会知道这幺巧。

黛乐笛抿紧嘴唇,强烈的不安感继续蔓延。

她虽然没有往旁边看,但总觉得,那双眼睛还在看着她。

纪严星看出她的状态不对,握住她的手,关心地问:“怎幺了?”

“没事。”黛乐笛摇头,对他强撑笑容,“我只是还有点紧张。”

“别怕。”当着各位长辈的面,纪严星也不控制与黛乐笛的亲密,用手捧起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凑过去亲了亲,“我比你更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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