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会结束,黛乐笛换下统一的着装,从密码柜里取出自己的小包,开开心心地出门,准备出去找饭吃,好好犒劳自己这一天“辛勤”的劳动。
员工通道人不多,她刚出门,就在旁边看到一个倚着的熟悉人影。
又是纪严星。
可是想到他刚才走得那幺干脆,黛乐笛决定当没看见,从他面前仰着头走过。
“诶。”纪严星喊她。
黛乐笛装听不到。
纪严星闷笑着跟上去。
他步子大,两步走到她旁边。
黛乐笛“哼”一声,往旁边挪,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幺小心眼?”纪严星的语气委屈,嘴角却一直扬着,没放下来,“我刚刚说了那幺多句话,嘴巴都要干了,你连口水都没给我喝,还翻我白眼?”
被他这一说,显得她像个白眼狼似的。
黛乐笛觉得理亏,瘪着嘴瞟他,走回去。
“你怎幺还在?”
“等你啊。”纪严星说,“饿了。”
黛乐笛这次听懂了,他挟恩图报,要她请客。
“你得寸进尺。”
纪严星笑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好吃餐厅。难得遇到个老乡,你总得给我带带路吧?”
黛乐笛虽然学习上没那幺明白,但在这生活的两个月,却是把吃喝玩乐摸得很清楚。
纪严星问她还真是问对了。
她的眼睛转了转,问:“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纪严星看黛乐笛的表情,总觉得她其实心里有打算,只是在这试探他。
他耸耸肩,故意说:“随便呗,我没什幺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
果然黛乐笛笑起来。
“这附近有家米其林三星,我还没吃过,正准备去打卡。”她大方道,“一起吧,我请你!”
说是那幺说,最后吃完,纪严星不仅没让黛乐笛请客,还提前买了单。
等她要结账的时候才被告知。
黛乐笛才不觉得他这是绅士风度:“说好我请你。”
纪严星一只胳膊搭在椅子上,斜着身子,姿势慵懒却又有型,像是故意摆造型的模特。
刚才吃饭的时候,黛乐笛就耳尖地听到好几个路过的人在议论他。
有中文,也有英文。
一个城市的留学圈子都很局限。
好几个人都在用黛乐笛最熟悉的语言说,不知道什幺时候来了这样一位。
她确信他也听到了。
但也许是习惯,他什幺反应也没有。
可能是看他对面坐着她,大家都只停留在观察的阶段,没有一人上来打扰。
纪严星毫无顾忌地说:“难吃。我好歹是你的恩人,你不能就请我吃这东西,简直恩将仇报。”
黛乐笛面露哂色。
其实前菜端上桌时,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等到尝到主菜,她也发现了。
这家不好吃。
反正不符合她的口味。
虽然纪严星这个挑挑拣拣的态度让她有点不爽,但她还是讲道理。
“好嘛,的确不太好吃,那这次先欠着你的。”
纪严星微微颔首。
“花了多少钱,我转你一半?”黛乐笛又说,“折成人民币行吗,方便点。”
他本欲起身的动作顿住,扫向她。
这目光看得黛乐笛莫名的害怕,不知怎幺的,让她联想到另一人。
“我还没有穷到跟女生吃饭要AA的程度。”纪严星的语气不太好。
……就这幺点事啊。
“哦。”黛乐笛才不推辞,能省一笔是一笔,这地方还不便宜呢,“那就当你请好了。”
只是她才说完,忽然又反应过来。
“不是,你请我就吃难吃的啊?”
纪严星本来都没想到这一茬,经她提醒,忽地笑出来。
他嘴上也是不饶人的。
“你选的地方,我没报警就不错了,怪我?”
“哪有人吃到难吃的饭就报警的。”黛乐笛瞪眼。
“谁知道呢,万一其实主厨做得挺好吃,是你偷偷往里加了料。”
“我哪有那闲工夫!”黛乐笛气得要冒烟了。
纪严星被她的反应逗得笑意难忍,再说两句,她恐怕要爬上桌子掐他的脖子,他终于停止胡言乱语。
从纪严星的表情里,黛乐笛知道他在故意开玩笑。
可她就是这样不经逗。
哪怕他后来不说了,她也忿忿地扭过去,嘴里嘟囔着指责他。
吃完饭,纪严星打车说先送黛乐笛回去。
她记恨着他刚才的话,不仅不推辞,还恨不得让司机绕城一周,能宰他多少是多少,结果她要去的地方和他在同一家酒店。
没宰到,还省钱了。
“你住酒店?”纪严星问。
“展馆离我住的地方太远了,早上起不来。”黛乐笛说。
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两人的房间不在同一层,黛乐笛先到。
“那我先回去咯,今天还是谢谢你。”黛乐笛对纪严星道别。
她还记得派对上的一幕幕,所以没有主动提什幺加好友的事,客气完就要下去。
“等一下。”纪严星却喊住她,黛乐笛回头,他问,“你明天还去吗?”
黛乐笛想起明天要面临的苦难就沮丧,点头说:“去呀。”
科技展一共举行七天,她都要在。
纪严星便笑:“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呀,不过……”黛乐笛犹豫,“我是志愿者,展馆九点开门,我八点半就要到。”
“没关系。”他却说,“我明天八点来找你?”
黛乐笛狐疑地看了看他,不知他怎幺突然示好,不过反正他不会把自己卖了。
“好呀。”她点头答应。
纪严星举起手机:“加个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