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斯被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惊醒,那声音里混杂着亚当含混不清的醉话和一个陌生女孩尖锐的怒斥。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想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但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公寓的大门被人狠狠摔上,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震动。
这下,诺里斯彻底没了睡意。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她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凌晨四点五十分。这帮混蛋,就不能让人安生睡个觉吗?
她带着一肚子火气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丝质睡裙,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晨光,悄无声息地走向客厅。她倒要看看,亚当又在发什幺疯。
客厅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廉价威士忌和荷尔蒙混合的古怪气味。
亚当瘫坐在沙发上,牛仔裤褪到了脚踝,上身那件紧绷的T恤被他自己扯得歪歪扭扭,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
他的头无力地向后仰着,靠在沙发背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诺里斯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了他双腿之间。
那话儿就那幺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软趴趴地耷拉在他的大腿根部,像一只被雨淋湿了的悲伤小鸟,与他那一身引以为傲的健硕肌肉形成了滑稽而又可悲的对比。
诺里斯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嘲讽笑意。
她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倚在客厅的门框上,像是在欣赏一出蹩脚的独角戏。
她就这幺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个平时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像个开屏孔雀、自信心爆棚的男人,此刻是何等的狼狈与不堪。
亚当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或者是一道过于专注的视线,他烦躁地哼唧了一声,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此刻因为酒精而显得有些涣散,失去了往日的锐利。
他迷迷糊糊地转动头部,当他的视线最终聚焦在门口那个窈窕的身影上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操……”一声低沉的咒骂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诺里斯?你他妈……什幺时候站那儿的?”他的第一反应是想遮掩自己的窘态,手忙脚乱地想把裤子提上来,但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动作显得格外笨拙可笑。
他折腾了半天,裤子反而被卡在了膝盖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个被掀翻的乌龟。
诺里斯终于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脆,也格外刺耳。
她缓缓地从门框边直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她的脚步很轻,赤裸的足底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夜行的猫。
“我站在这儿多久了?”她重复着他的问题,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大概……从你的约会对象帮你‘砰’地一声关上门开始吧。”
她特意加重了那个拟声词,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揶揄。“所以,这就是你把人姑娘大半夜带回来的结果?雷声大,雨点小?”
亚当的脸瞬间涨红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纯粹的羞愤。
他放弃了跟那条该死的牛仔裤作斗争,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靠回沙发上,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瞪着她。
“关你屁事,诺里斯。回你的房间睡觉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冲,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底气不足的虚张声势。
“哦?”诺里斯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的目光大胆而直接,毫不避讳地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和他腿间那团毫无生气的软肉之间来回巡视。
“我的房间?你和你的朋友在客厅里大吵大闹,把门摔得像要拆房子一样,把我从梦里吵醒,现在你让我回去睡觉?”
她微微歪了歪头,一缕黑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垂在胸前。“亚当,你是不是觉得这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付了房租?”
亚当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理亏,但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无法低头道歉。
他只能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黑发,将视线从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灰蓝色眼睛上移开,嘴里含糊地嘟囔着:“行了,行了,是我不对,行了吧?吵到你了,抱歉。”
这句毫无诚意的道歉并没有让诺里斯满意。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那道审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像X光一样,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都看个通透。
这种沉默的压迫感比亚当经历过的任何一场争吵都更让他感到难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所有的不堪和窘迫都被放大,无处遁形。
“你看够了没有?”最终,还是亚当先沉不住气,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他的身体因为酒精和欲望而燥热,但心里却因为羞耻而一阵阵发冷。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奔流,下腹部传来一阵阵渴望的酸胀感,可偏偏最关键的那个部位,他的阴茎,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诺里斯终于收回了目光,但她的嘴角却向上扬起了一个更加明显的弧度。
那是一个混合了好奇、怜悯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的笑容。
“我只是在想,”她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个能卧推一百公斤、在健身房里能让所有人都侧目的男人,居然会被这幺一小块肉给难住。是不是很有趣?”
“你他妈……”亚当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猛地想从沙发上坐起来,但身体的无力和酒精的麻痹让他只是徒劳地晃了一下。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发泄。他的愤怒,他的挫败,他所有的负面情绪,此刻都源于他腿间那个不争气的器官。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根软塌塌的鸡巴。
在诺里斯的注视下,它似乎显得更加渺小,更加可悲。
他伸出手,有些粗暴地握住了它,试图用手上的温度和力道唤醒它。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努力回想着刚才那个女孩火辣的身体,回想着那些撩人的画面,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手心能感觉到那东西的皮肤是温热的,但内里却是一片死寂,无论他怎幺揉搓,怎幺撸动,它都只是软绵绵地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没有丝毫要擡头的迹象。
“没用的。”诺里斯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飘了过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断言。
“你的问题不在身体上,亚当,在这里。”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越是想让它硬,它就越是跟你作对。心理上的东西,光靠蛮力是解决不了的。”
亚当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擡起头,用一种混合着震惊和迷茫的眼神看着诺里斯。
她怎幺会……知道得这幺清楚?
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这个问题,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是他所有自信外表下最脆弱的软肋。而现在,这个秘密被他的室友,一个他认识没多久的年轻女孩,如此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
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助。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他的目光落在诺里斯身上,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愤怒和挑衅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恳求和绝望。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那句话在他的舌尖上盘旋了很久,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因为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将自己最后的尊严也交了出去。
最终,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还是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挤了出来。
“诺里斯……”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
诺里斯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
她看着亚当那双写满了乞求的眼睛,又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那团依旧毫无生气的软肉。
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然后,她缓缓地、一节一节地弯下腰,直到她的脸与亚当的脸几乎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她身上的丝质睡裙因为这个动作而向下滑落,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亚当几乎能因此看到她的一点乳晕。
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甜美的香气,轻轻地喷在亚当的脸上。
“帮你?”她轻声反问,尾音微微上扬,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亚当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
“你想让我……怎幺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