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透过那层半透明的呼吸面罩,落在了阿纳托利的嘴唇上。他似乎是在确认,阿纳托利是否真的遵守了他那个“别带上酒气”的无理要求。
阿纳托利甚至能想象得到,卢米此刻的大脑里,正在运行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程序。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对高精度的气体色谱分析仪,正在分析着阿纳托利呼出的每一立方厘米空气中的化学成分。
酒精、尼古丁、薄荷醇、甚至是阿纳托利自身荷尔蒙的味道……所有的数据都会被他那颗天才的大脑进行分类、整理、建模,最终得出一个“污染等级”的结论。
这种被人当成实验样本一样分析的感觉,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极度的不适和愤怒。但阿纳托利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甚至还故意对着卢米,缓缓地、无声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带着伏特加残留的、极其微弱的醇香,以及薄荷糖那清凉而霸道的味道。
这是一个小小的、恶劣的“挑衅”。
卢米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收缩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他才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如同AI合成般的声音,给出了他的“分析报告”。
“口腔内残留乙醇浓度低于0.01%。薄荷醇浓度过高,可能会对后续的嗅觉追踪造成轻微干扰。综合评估:可接受。”
“那真是太感谢你的‘宽宏大量’了,卢米。”阿纳托利几乎要笑出声来。他觉得卢米有时候简直可爱得像个小动物,一只对世界充满了警惕和戒备的、浑身长满了尖刺的白色小刺猬。而他,就是那个唯一知道该从哪个角度下手,才不会被扎到的饲养员。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阿纳托利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声音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委托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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