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动

阿纳托利没有对着通讯器说话。跟卢米这种人交流,语言往往是最苍白无力的。行动,或者说“姿态”,才是他们之间唯一通用的语言。

于是,阿纳托利做出了一个极其缓慢、极其优雅,甚至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动作。他将自己那只握着酒杯的手,缓缓地举了起来,举到与自己的视线齐平的高度。然后,他隔着那扇布满了水汽和污渍的玻璃窗,遥遥地、对着对面屋顶上那个白色的身影,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

这是一个无声的宣告。

它在说:“我看到你了。”

它在说:“欢迎来到赫尔辛基。”

它也在说:“别用你那套观察标本的眼神看着我,小鬼。我才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这是一种属于“王”的、不动声色的威严。一种即使身处被观察的境地,也依然牢牢掌控着全局的、绝对的自信。

对面屋顶上的那个白色身影,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像一尊冰雕,静静地矗立在风雪之中。通讯器里也依旧是一片死寂。卢米似乎在用他那超乎常人的耐心,来回应阿纳托利的挑衅。

阿纳托利也不着急。他保持着举杯的姿势,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晃了晃杯中那清澈如水的伏特加,欣赏着它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的、如同钻石般璀璨的光芒。他在和卢米比拼耐心,就像两只顶级的捕食者,在动手之前,用眼神进行着最原始、最激烈的交锋。

终于,在长达一分钟的、几乎让空气都凝固的沉默之后,通讯器里再次传来了那个冰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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