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殷醒,像一株被连根拔起、强行移植的植物,带着一身洗不掉的北方干燥尘土气,来到香港深水埗一栋唐楼深处。
这楼老得喘不过气,墙皮剥落像老人斑,铁闸锈蚀似枯骨关节,在潮湿咸腥的海风里日夜呻吟。
她不是自愿来的。
是外公临终前那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死死攥着她,塞给她一个泛黄的信封和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
半册用陈年尸油浸透、字迹早已洇成诡异污褐色的残破符书,以及一枚触手冰寒、雕着扭曲符文的阴沉木小印。
“阿醒……去……香港……找‘和兴隆纸扎铺’……阿燊……”外公枯槁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她腕骨,“贴着心口……死都不能离身……”
外公咽了气,那口吊着的气散了,连同北方小城稀薄的安全感一起,被死亡卷走。
她成了真正的孤雏。
唯一陪伴她的,是一只不知何时钻进她破旧行囊、瘦骨嶙峋却异常黠慧的黑猫,眼睛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墨绿幽泉。
她唤它“乌蝇”,像这城市角落里最卑微的生命,却也最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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