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深知闻太师在战场上的雷霆手段,却未曾想,他在卧榻之间竟更胜一筹。
此刻,在那张凤鸾神木床上,两具躯体正抵死缠绵。
这张床,是巴侯为贺她与东伯侯之子姜文焕大婚,三年前亲率大军深入巴蜀烟瘴之地,伐倒了木精世代供奉的参天神木,又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千里迢迢运抵朝歌的。为运送这整根巨木,沿途民房城墙被强行拆毁,倒毙的民夫更是不计其数。待神木抵京,大邑商的能工巧匠早已待命,他们日夜赶工,分割、雕琢、打磨……终在新婚前夕,将这旷世奇床呈于王前。
凡见此床者,无不惊叹。整张床榻浑然一体,不见一根铁钉,一个卯榫,更无胶黏痕迹。它是由一整根神木制成,寓意着女王与夫婿的姻缘完满无隙,忠贞不二。只可惜,东伯侯长子姜文焕在这象征美满的神木床上,不过酣眠半载,便遭女王冷落。其父姜桓楚上奏询问,朝歌的答复轻描淡写:女王年少贪玩,夫妻尚需时日磨合。
相比官方解释,民间的传闻却下流许多。
侍奉的内官知道的内情不堪入耳,他们对旁人说:东伯侯的长子姜文焕在新婚之夜就招架不住女王。
姜文焕确非庸才。他面目英挺,筋骨强健,手中一柄精钢鞭,素有万夫不当之勇。三年前讨伐北狄,他阵斩三千,生擒狄王全家,威震朝野。正是那一役后,宰相商容进言:东伯侯为诸侯之长,其子姜文焕,青年才俊,堪配女王。
对这桩从天而降的姻缘,殷受未置可否。大婚如期举行,奢靡铺张自不必说,单是这张浸透血泪的婚床,更是直接被擡进了重重宫阙深处的新房。
新婚之夜,姜将军便将这凤鸾神木床当作了他的沙场。
天大的恩宠,怎会落于己身?
姜文焕心头尚存一丝恍惚,殷受已主动褪去身上仅有的薄纱。
轻纱如雾,委顿于地。她转过身,雪白的胸脯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玉泽,目光毫不避讳地迎向他。
姜文焕眼中腾地燃起火焰。
女王何等绝色!年轻、高贵、身姿曼妙。更关键的是,她是这天下至高的骏马——骑上她,就能骑在八百诸侯的头上。
在月下,她那对雪白柔软的胸脯也笼上了一层玉光。
他一把攥住女王纤细的脚踝,翻身跨上这梦寐以求的“骏马”。他奋力驰骋,汗如雨下,几番冲锋陷阵,直捣黄龙……然而半晌过去,身下的女王竟纹丝未动。姜文焕惊疑地撑起身躯,正撞进殷受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那眸中流转的,非是娇羞,亦非沉醉,更非居高临下的恩赐,而是一种……近乎玩味的嗤笑?殷受舌尖舔过红艳的唇瓣,戏谑低语:“听闻将军强占狄王幼女,令其血崩而亡。怎地到了孤这里,却软得连你那柄钢鞭都不如了?”
……
此刻,凤鸾神木床上,殷受双腿如铁箍般死死绞住那白发男子的腰身,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呻吟破碎:“老师…轻、轻些……”
寝宫之外,守候的侍从眼见姜文焕双目赤红,拖着那柄沉重的铁鞭就要闯入,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以身相阻:
“亲王息怒!女王严命,闯宫者……杀无赦!”
侍从的阻挠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瞬间激发了姜文焕的狂怒。
他额角青筋暴突,手中那柄曾带给他无尽荣耀的精钢鞭,裹挟着滔天的屈辱与杀意,化作一道撕裂夜色的乌光:“滚开!”
“轰——!!!”
女王的寝宫本应和她的子宫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只一瞬间,沉重的宫门就在饱含内劲的钢鞭重击下,如处女贞操般被捣拦了。
楠木门板碎片夹杂着断裂的铜制门环、铰链,如同暴雨般向四方激射!
门外的内侍首当其冲,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飞溅的破片和鞭风扫中,如破麻袋般飞出去,再狠狠跌撞在地,昏死过去。
刺耳的爆裂声如同惊雷,却没能惊扰寝宫深处,神木床上的淫秽之音。
姜文焕的视线死死钉在床榻上那对纠缠的身影。
在他印象中,闻太师是个既年老又年轻的人:闻仲自幼拜仙人为师,成年后,容貌和身体便不再老去,一直保持着巅峰的状态。但满头银白的发丝,让他无法对外隐瞒自己真实的年龄。他现在有两百岁,还是三百岁了?朝歌没人算得清楚。
姜文焕只知道:朝野上下无比敬重,推崇他。没想到这个自诩大邑商看守者的家伙,也会干起监守自盗的勾当。
此时此刻,闻仲那头银色发丝正像瀑布般从他宽阔结实背上垂落,在床上铺开,又在他身下那具美妙的,令人想入非非的胴体上流淌。
他疤痕虬结的雄健身躯正死死的将女王钉在身下。
高贵的女王就是个最下等的婊子,她呻吟,尖叫,被人掰开腿,露着鲜红的穴口,任凭硕大的阳具反复抽插操弄,操她的人恨不得把圆鼓鼓的卵蛋也塞进去。
姜文焕移不开眼:他的配偶,他的妻子,此刻正在他眼前,赤条条,汗津津的迎合着征服者的冲刺,两瓣臀肉下床单早湿透了。
她的身体在通明的烛火中泛着玉光,雪白的酮体散发着情潮的意味,两团雪白的奶子随着每一记动作上下弹动着。
这一切都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灼烧着他的理智。
“淫妇!!!”
所有的屈辱、愤怒、不甘,最终汇集成一声撕裂胸腔的野兽般的咆哮!
姜文焕彻底疯狂了,什幺君臣之礼,什幺闯宫死罪,统统被滔天的杀意碾碎!
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昂贵的木地板被铁靴踩得深陷,手中沾满了木屑和侍从污血精钢鞭灌注了他毕生的恨意与力量,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化作一道势要将眼前一切污秽彻底粉碎。他朝着那张承载着他毕生耻辱的凤鸾神木床——更准确地说,是朝着床上那对身影悍然砸落!
鞭风未至,狂暴的气劲已先行撕裂空气,将床榻周围残余的轻纱帐幔撕扯得粉碎,连四周燃烧的火烛都被压得一窒!
眼看那凝聚着毁灭力量的钢鞭就要将神木床连同上面的人一并砸死——
“嗡!”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异响,毫无征兆地在寝宫穹顶炸开!
姜文焕只觉得头顶光线骤然一暗,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威势当头罩下!
他甚至来不及擡头,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便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他毫无防备的后颈之上!
“咔嚓!”
剧痛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姜文焕凝聚起的滔天杀意和全身力量,在这一击之下如同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得干干净净!
他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已趴在地上,五感在刹那间仿佛被剥夺,只有深入骨髓的剧痛和极致的眩晕感主宰了一切。
那柄即将砸落的精钢鞭业已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青铜灯柱上,火花四溅。
一只覆盖着暗沉玄铁甲、巨大得超乎常理的金属手掌,此刻正如同泰山般死死地按压在他的后脑勺上。
巨大的五指深深陷入他的发髻,冰冷、坚硬、纹丝不动,将他整张脸都按在地上,窒息感瞬间涌上。
他恢复知觉,拼命挣扎,只听头顶那人问道:“亲王,你要弑君?”
接下来,寝宫内一片死寂,连烛火蜡油滴落在铜盘上的声音都让人心惊胆战。
还能站着的侍从们早已魂飞魄散,他们抖如筛糠,盯着那个如同远古洪荒中走出巨人,根本不敢移开视线。
那样庞大的身躯,是如何像鬼魅般从天而降,出现在这寝宫内的?
他又在阴影中待了多久?每晚都在吗?
他全身覆盖着黑色的,令人绝望的重铠,连面孔也被狰狞面具遮住,只有两点毫无感情的、如同深渊寒潭般的幽光从面具眼部镂空处射出,冷冷地俯视着被按在地上的姜文焕。
刚刚他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仿佛他本身的存在就和这座宫殿是一体的,和王权同在。
又过了片刻,姜文焕才勉强从剧痛和眩晕中挣扎出一丝意识,眼角余光艰难地向前瞥去——床榻之上,殷受终于慵懒地动了动。她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微微侧过头,任由如瀑青丝从脸上滑落一侧,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在的地上,自己那个英武不凡的夫君,此刻如同虫子般被巨人侍卫死死按着。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格外浓艳红唇,眼中除了情欲,又多了一丝玩味。她拍了拍闻仲的脸,对他说道:“孤的夫君来了,你还不走?”
在她胯上耸动的野兽停了下来。
闻仲,或者说,那个顶着闻仲名头的存在——缓缓地转过头来。
姜文焕的视线原本因剧痛而模糊,但当那张脸完全转过来,清晰映入他瞳孔的面孔,足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冻结了!
那不是闻太师!
那张脸……轮廓依稀还有闻仲刚毅冷峻的影子。但皮肤却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暗沉晦色,金色的竖瞳嵌在眼窝里,转动微颤着,如同某种冷血巨蜥。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张脸的额头,两腮,下巴上还分布着细密规则的鳞片,这些鳞片从它的额头蔓延到脖颈,甚至向下延伸至他赤裸的胸膛和臂膀,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反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来。而它额角两侧,赫然刺出两根弯曲、尖锐、如同黑色水晶打磨而成的犄角,角尖闪烁着幽冷的寒光,锋利得能轻易洞穿金石!
四目对视之下。
姜文焕此刻的惊愕甚至暂时压过了屈辱和愤怒。
他也盯着那怪物的脸,大脑一片空白:【闻太师?不!这东西不是闻太师!这到底是什幺东西?!殷受她一直和怪物交合……?!】
然而,巨人侍卫按着的他铁掌纹丝不动,将他死死钉在现实和魔幻的之间。
那怪物的金色竖瞳在姜文焕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殷受。
面对女王轻佻的驱赶,那非人的竖瞳里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顺从?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中断欢愉的、赤裸裸的暴怒!
这怒火无法向命令它的女王发泄,便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地上这个不知死活、胆敢打扰它“进食”的家伙!
“吼——!!!”
一声绝非人类喉咙能发出的、低沉而充满毁灭气息的咆哮猛地从怪物胸腔炸开!
这咆哮带着实质性的冲击波,震得寝宫地面都在微微颤抖,残余的烛火疯狂摇曳,全部熄灭!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与腥气瞬间浓烈了十倍,刺鼻得令人作呕。
还剩下的几个侍从,直接被这蕴含魔威的咆哮震得软倒在地,彻底昏死。
姜文焕也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击在天灵盖上,眼前金星乱冒,本就剧痛的头颅仿佛要炸开,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魔吼爆发到顶点时,那怪物布满鳞片的暗金身躯猛地向内一缩!
不是溶解,不是虚化。
是爆裂!
如同一个被撑到极限的气囊,它庞大的、充满非人力量的身躯在下一瞬间轰然爆开!
但没有血肉横飞,没有脏器四溅。
爆开的,是无数道刺目欲盲、纯粹由光芒构成的——金色符文!
这些符文形态古朴诡异,笔画扭曲如同活蛇,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古老、神秘又充满邪异的力量。
它们并非实体,却比实体更令人心悸,像蜂群,带着危险尖锐的嗡鸣警告,瞬间充斥了整个寝宫的空间!
无数金色符咒在寝宫内旋转、穿梭,带起气流,把房间照得如白昼。
它们围绕着慵懒倚靠在神木床上的殷受飞舞,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又似在向她表达着某种亲昵与不舍。
金色的光芒映照在殷受脸上,给她披上了一层神圣又妖异的光晕。
她甚至微微擡起手,任由几枚最为活跃的符咒如同调皮的萤火虫般,缠绕着她纤细的手指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