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
A市往常最繁荣的中心,暴雨将路上的行人洗刷一空,只剩忠实的霓虹灯光仍不知疲惫地穿过雨幕。
在这寂静得只听见暴雨咆哮的夜里,城市市中心的地下,却如以往一般纸醉金迷。
得知陆谦今晚要来,孟昭然开了几套十来万的酒水,让营销和大妹们把场子闹得更旺一些。刚开了大单的俊男美女们都乐疯了,讨好的话语和肉体围绕在卡座边,孟昭然挺享受,一旁的谢全一倒是皱了皱眉,嫌吵,把刚准备在他腿上坐下的一个男孩子给赶走了。
“诶诶,干什幺呢?我专门给谦儿准备的好货,你给人家赶走干嘛?”见那男孩真走了,孟昭然有些着急。
“别搞有的没的,陆谦不喜欢这些东西。”谢全一说着,看了看亮起的屏幕,擡头望向入口处的人影,“来了。”
孟昭然马上站起身招手:“谦儿谦儿!这边这边!”
远处的人影从下沉的楼梯缓缓走来,从昏暗的楼梯走入声色犬马的场内,摇晃的射灯照到他脸上时,全场都静了片刻。
帅,是真的帅。
来人身高约一米八五,肩宽腰窄,身上还穿着质地精良的衬衫,似乎是下了班直接来的,在群魔乱舞的酒吧内显得格格不入,像唐僧进了盘丝洞一样,一众妖魔蠢蠢欲动。
下一秒,仿佛是被灯光晃了眼,陆谦擡起手挡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素圈在射灯下一闪而过。
“谦儿,你可终于来了。”
陆谦刚在卡座上坐稳,肩膀上便被搭了一根手臂,孟昭然挂在他身上笑得灿烂,“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一个月?两个月?今天要不是我主动约你,你都不知道什幺时候才来找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陆谦今天比以往都沉默些,过了片刻,才说:“最近忙。”
“忙什幺呢?“孟昭然亲亲热热地凑近了些,”这不今天约你放松一下,反正你家那位也没来,想干什幺就干什幺。“
一旁的谢全一把他挡开,笑骂道:”快别带坏他了,你看他哪次出来会真碰别人。“
”哎……没劲。“孟昭然往后倒在皮质卡座里,“婚姻果然是坟墓,就我们谦儿一往无前,一脚叉进墓坑里。”
“去你的吧。”陆谦低声笑着,但看上去仍是兴致不高。
孟昭然这才敛了些混不吝的神色,撞撞他肩膀,小声问道:“到底怎幺了,和冉棋吵架啦?”
陆谦没说话,修长有力的指节旋开黑盖,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比那更严重些。”
“怎幺?他要离家出走?还是你要离家出走?”孟昭然好奇地问。
陆谦神色不变,一口闷了小半杯酒,才说:“我们准备离婚。”
“……不是吧。”孟昭然目瞪口呆,“上次见你们还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
谢全一也在旁边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我没开玩笑。”小半杯酒下肚,陆谦的耳根开始红了,在吵闹的电音声中,他只听得见耳边血流的嗡嗡声,以及自己用平静的口吻说:“是真的要离婚,离婚协议……已经让律师起草了,再说吧。”
“不是,为什幺啊?”
也不怪得孟昭然和谢全一这幺惊讶,这两位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真爱。
陆谦和冉棋是大学同学,同级不同学院,在一节公选课里认识。
陆谦对冉棋一见钟情,一向沉稳的人用尽了各种办法来追求冉棋,当时没少遭孟昭然他们的笑话。半年后两人终于在一起,谈了四年后,两人正式扯证,成为了合法的同性夫夫。
陆谦算是圈子里罕见的好男人,对冉棋予取予求,从不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外地出差谈判多累都好,回到家里都要给冉棋煲碗汤才倒头入睡,谁听了不夸一声恩爱?
他们都知道陆谦有多爱冉棋,怎幺就准备离婚了呢?
陆谦自嘲一笑,和谢全一碰了碰杯:“不提了,喝酒。”
酒过三巡,陆谦已然半醉,一身整洁笔挺的衬衫解开最上面几颗扣子,露出半边被酒气熏得微红的胸肌;袖子也被捋到手肘处,露出男人坚实带有青筋的手臂,修长有力的指节抓着酒杯轻轻摇晃着,酒吧内的男孩女孩们看得脸红,却忍不住继续偷瞄他。
孟昭然在声色场合里混出了一身好酒量,但此刻也有些微醺,借着那点酒意试探道:“和你离婚绝对是他的损失,他干了什幺对不起你的事,兄弟们帮你出头!”
“对不起我的事?……确实是。”如果是清醒时,陆谦肯定不乐意将自己的私事说出来,但现在他醉了。
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很混乱:他在寒冬的大学校园里和冉棋绕着操场散步,一直到操场的大灯熄灭,他们的手指都还勾着;他和冉棋在婚后第一年搬了新家,冉棋自己设计的,像献宝一样给他看设计图,说这是他们以后的家;他在新家里给冉棋做饭,冉棋从背后抱住他,他吓了一跳,溅出来的油星差点把两个人的手都烫伤。
多好的回忆,可最后脑海里的画面同时停留在冉棋在结婚典礼上发誓会永远爱他,和他看到冉棋在他们婚床上和别人上床的那一刻。
“想不明白。”陆谦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这句话说出口,还以为只是在心里和自己说,“我知道他还爱我,但是为什幺能和别人滚上床呢……我对他而言到底是什幺?我们这段感情对他来说是什幺?”
“哇……”孟昭然倒吸一口气,被谢全一的眼刀噎住了要说的话,只讪讪地说:“他不懂得珍惜你。”
“珍惜?”陆谦往后倒在卡座沙发里,和他说:“冉棋觉得他珍惜我了,只是爱和性能分开,我给不了他性,那就让别人给。”
他笑着,浓黑的剑眉下是狭长的、反光的凤眼,他问孟昭然:“所以爱和性能分开吗?”
孟昭然少有地回避了他的眼神,“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在你这是不能,在我这肯定是可以的。”
陆谦突然笑了,他笑起来有种独属于男人的阳刚式的帅气,反问孟昭然:“在我这为什幺就不能?”
“咔”地一声,谢全一点着了烟,眯着眼睛将烟雾吐出,“昭然,不是给他准备了几件好货吗,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孟昭然也笑了,俊美的脸上有几分邪肆,“不是不让我带坏谦儿的吗?”
“那不一样。”谢全一又吐出一口烟雾,不置可否道:“冉棋都出轨了,他就不能趁着还没离婚也出一次?这也太欺负人了。”
他咬着烟头,面无表情地说:“见不得谦儿受委屈。”
“好嘞。”见一向最护着陆谦的谢全一都发话了,孟昭然那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心思又活跃了,和一旁的经理低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年轻青涩的小男孩来到卡座边。
“今天得把这位爷伺候好。”孟昭然笑嘻嘻地和两个小男孩说,“但也别太野,别吓着他,把人吓跑了我去哪找这幺大一个宝贝去。”
谢全一知道他平时说话就是这幺一个恶心的调调,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行人进了酒吧里更深处的一个包厢。
进了包厢之后,那两个男孩肉眼可见地放开了不少,把陆谦放倒在包厢沙发上,一个用牙齿咬开西裤拉链,一个轻轻柔柔地给他解开衬衫钮扣,湿软的舌头顺着纹理清晰的腹肌一路移到浅褐色的乳头,将平平的两点舔得挺立起来。
“谦儿的奶头还挺敏感。”孟昭然在一旁抽烟观战,还要转过头和谢全一评论起来,“你说要不我们帮谦儿录个像?寄给冉棋气死他。”
“别多事。”谢全一淡淡地说。他也在看,下面的男孩已经把陆谦的白色内裤给舔湿了,透出一个半硬的轮廓,那男孩看着陆谦微微皱起的眉,显得很是兴奋,将内裤脱下后,小心地含住硕大的顶端,有节奏地含弄起来。
“哈啊……”陆谦显然是来了感觉,腹肌清晰地紧绷了起来,连带着胸腔也大幅度上下起伏,顶端两颗微微肿起的肉粒变得更为明显。
“啧,说了让他们别这幺野,把我们谦儿的奶头都嗦红了。”孟昭然夹着烟的指头朝陆谦的方向点了点,又和谢全一说:“你还别说,谦儿的本钱不小啊。”
他又眯起眼看陆谦轻轻抓着男孩头发的指节,看他精壮紧绷的腿根,看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看他潮红又迷茫的俊脸,半晌后才说:“你说谦儿平时和冉棋上床也这幅表情吗?”
孟昭然半开玩笑地说:“看起来还怪欠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