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闲聊一阵,我就和奎瓦娜约定,一起去巴哈马群岛度假。

第五章   闲聊一阵,我就和奎瓦娜约定,一起去巴哈马群岛度假。

无灭无生,历千劫而不古;若隐若现,运百福而长今。

我的家位于迈阿密的某个小镇,而且是个西班牙移民聚居的社区。回到家,就把家里外擦拭一番,我不喜欢有灰尘的感觉。心性本净,为客尘染。

然后,泡了一个澡,把身体洗涤干净,美美的睡了一觉。在玻利维亚的高原上,马不停蹄的奔波三四天,真的有些累了。睡梦之中,我似乎听见古斯塔法在呼唤我的声音,但我懒得回声。

第二天,我就给社区附近的邻居分发玻利维亚的礼物,其实就是在玻利维亚买的工艺品,大多有印加帝国的痕迹。

很多人以为美国社会生性冷漠,缺少人与人的关心。这是误解,起码在我居住的社区里,邻居们之间都是友好往来的。周末,几个家庭聚集在后花园烧烤,也是常有的事情。当然,这种联系的纽带也源于这个社区的西班牙后裔多是信仰天主教的缘故。

作为上帝的子民,他们都期冀耶稣基督的拯救。

当我正准备派发礼品的时候,经过神父JOHN,听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邻居克雷兹·费尔南德兹先生不幸于昨晚去世了,享年59岁。第二天,也就是在今天,准备送克雷兹先生最后一程。

和克雷兹及费尔南德兹夫人都是很好的朋友,突然听到死亡的讯息,我也感到很震惊和悲伤。费尔南德兹夫人,为书写的方便,我还是称呼她为奎瓦娜吧。

奎瓦娜说克雷兹先生死于胰腺癌,昨晚凌晨左右去世。

去世前,神父为克雷兹做了最后的“病人傅油”,这也是天主教的七件圣事之一。其实,这也是基督教特有的临终关怀。无非是,神父为病患祈祷,祈求天主派遣圣神,赐予恩宠,并配以祷文。

基督教里,死亡,并不仅仅是肉体寂灭本身,还代表一种永生。

奎瓦娜说:克雷兹先生走的时候很安详,那是,他握着她的手,相信自己会与仁慈的天父同在。

我也只好收起礼物,并祝福克雷兹一路走好。

中午时分,在社区内的天主教堂内,邻居们纷纷到来,为克雷兹先生做最后的送行。

虽然不是天主教信徒,但死亡都是人类面临共同的困惑,我不希望自己孤单,于是也来参加。

神父首先安慰了克雷兹夫人及其儿女等亲友,说,克雷兹先生并没有离开我们,他只是去了一个更加光明、幸福的世界。那里,充满着天父的慈爱。然后,神父宣告逾越奥迹,告诉信众要怀抱将来在天国重聚的希望,鼓励大家珍惜现在。在宣读永生之言后,我们为死者做最后的告别礼。

除了圣乐外,天主教的葬礼进行的庄重、安静,甚至达到了声无哀乐的境界。对比中国对死者的繁冗礼仪,尤其是佛道之类的热闹法事,我更喜欢天主教的死亡仪轨。

关于中国人死亡,佛道二家的同时登场,更可以体现中国人是没有纯粹的宗教情节。信仰道,因为道家可以延年益寿;信仰佛,因为佛可以为我们提供极乐世界。

想一想,仍旧是世俗的继续,俗不可耐,好生无趣。

我喜欢神父的祷告,因为他更具有人性化,或者更具有普世性吧。

JOHN神父是这样说的:“主,为信仰你的人,生命只是改变,并非毁灭。我们了结了尘世的旅程,便获登永远的幸福天堂。”

如天主教解释的世界,人都是由原罪的,炼狱之中,是我们洗涤罪恶的过程。

葬礼结束后,邻居们纷纷向奎瓦娜表示悲伤并安慰后,各自回家。葬礼,很简洁的,但大家都很哀伤。不似中国,葬礼的礼节虽然名目繁多,但来客更多的是碍于人情,而非人性本身。

葬礼而言,我倒是觉得西方的葬礼更加真实,贴近人性。

之后的某一天,我在别墅前见到了奎瓦娜。打声招呼,问为何这几天见不到她了。

丧夫,奎瓦娜人显得瘦了一圈儿,要知道作为西班牙血统的美女,奎瓦娜身材高大,身形饱满。

她说:我这几天一直忙于整理克雷兹的遗物,没时间出来。

我问:以后,你打算怎幺办呢?

她说:我想出去旅游一阵子,暂时忘掉哀伤。

我知道,奎瓦娜和克雷兹是一对儿恩爱的夫妻,结婚30年来,两个人始终居住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照顾双亲,哺育子女。

克雷兹家庭很宽裕的,他生前是一家知名报纸的专栏作家。不过是在20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克雷兹先生半身瘫痪,靠轮椅生活。为此,奎瓦娜也辞去了百老汇舞蹈演员的职业,专心成为家庭主妇,一心一意的照顾克雷兹,不曾离过半步。

为此,克雷兹先生是很感激奎瓦娜。每逢生日,都会为夫人写几首爱情诗歌,并订装成册,然后让邻居的孩子们逐家的送。二十年来,逢奎瓦娜生日,邻居们都会为其送来玫瑰花,这似乎已经成为社区的一个传统。

而社区的神父,也很有心,珍藏了克雷兹先生的每一本诗集。说,这是社区的福分。

我和前夫没有离婚的时候,也曾参加过他们夫妻的晚宴。晚宴的高潮是几杯葡萄酒下肚后,克雷兹先生深情朗读情诗,然后是他们夫妻的热吻。

拉丁人是很热情的,永远不会掩藏自己的真情流露。

一般在晚宴过后,在克雷兹家的院子里,大家都会载歌载舞。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欣赏奎瓦娜的拉丁舞,宛如电视上看到的西班牙女郎风情,热情扑面,灼热如火。看来,西班牙人真的都有跳舞的天赋。

闲聊一阵,我就和奎瓦娜约定,一起去巴哈马群岛度假。

迈阿密和巴哈马群岛,也就是几百里的距离。加之,佛罗里达半岛本身就是位于加勒比海,其海滩风景和巴哈马群岛、开曼群岛、牙买加、多米尼亚等加勒比海诸国差不多。

受美国的影响,加之迈阿密有很多中北美洲的移民,巴哈马的风土人情也和迈阿密差不多。我想去巴哈马群岛,更多的时候是想陪陪奎瓦娜。

我很感激奎瓦娜,第一胎早产,恰逢前夫出差,是奎瓦娜把我送到医院并护理的。

54岁的奎瓦娜,我对其一直有母亲般的热爱。

十多天后,收拾停当,我就和奎瓦娜结伴前往巴哈马。

路上,奎瓦娜说:这幺多年来,是他第一次毫无牵挂的旅行。

我说:是呀,这幺多年,我想天堂的克雷兹也会微笑的,因为第一次不用担心。

奎瓦娜说:嗯,有的时候,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不过,克雷兹的离去我还是有些伤心。

我说:夫人,不必伤心,死亡是一种本能。当我们远离它的时候,会感到恐慌。但无限接近的时候,其实它无限的温暖、柔和。

奎瓦娜接着说:是呀,人死之后,万象俱空,就像圣父、圣子、圣灵的三个位格,其大爱,永远以虚无缥缈的方式萦绕在我们的周围。

耶稣基督其实也是苦的。奎瓦娜淡淡的说。

我问:为什幺?

因为耶稣道成肉身、圣子受难、复活升天、末日审判等,耶稣从未平静的生活每一天。

我又问:耶稣到底是人呢还是是神呢?

奎瓦娜说:这个,《圣经》记载未详,但有的宗派认为耶稣是个幻影,所以被打入异端。有的教派认为耶稣是圣子,三个位格之一,为挽救人类的原罪,无限绵存于我们尘世之中。还有的认为,耶稣仅仅是个历史人物罢了。

我说:这个观点和中国的佛教相似。譬如释迦牟尼佛,大乘佛教认为释迦牟尼是个神,没有实体,空如无存的方式存在于宇宙之中。小乘佛教则认为释迦牟尼则是一个历史人物,并不是具有无限能力的超存在。

奎瓦娜说:恩,看来天下归宗。任何宗教都不过如此,唯一的偶像崇拜,超然的天堂存在,以及人类自身的罪恶。

在去往机场的海滨大道上,海面如镜,我的内心也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安静祥和。

在海滨宽阔干净的马路上,亦不过是“道可道,非常道”。

从美国到巴哈马是很容易的,当天晚上我们就入住首都拿骚的某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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