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篮球赛

夜深是有些清凉，白婧曦盖了一张淡粉色的小棉空调被，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脑海里不断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尤其是顾琴琴和楼玉珍说的那些话。

顾琴琴：江麟烁算我们校能排上校草前二的帅哥，理科算中上等，勉强能上前30名，听说他心情差时可以考倒一。

她接着又说：他家里挺有钱的，爸妈都是做生意，家里还有个哥，不过在国外。

楼玉珍：哎哎知道和江麟烁争校草第一是谁吗？这还是关乎江麟烁与楚黛云之间的事。传言，有他，也就没江麟烁什幺事了。

顾琴琴：可何朔不是刚从m国疗伤回来时，在国外有了一个绝美的女朋友吗？楚黛云还要追？等到何朔分手啊？

白婧曦：……

“江、麟、烁？原来你叫江麟烁……”白婧曦侧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望着黑漆漆天花板，脑海里闪过那天初遇的片段，初遇的地点，还有伤痕累累的少年。

她不由地想起今晚遇到的事，心疼道：“此刻的你，应该在难过吧？”

私人别墅，一个喷嚏声打出。

江麟烁揉了下鼻子，眼睛湿红，抱紧了坐在冰冷地上蜷缩的自己，显得孤独又可怜。

屋里没开灯，只能透过阳台渗进来的月光照亮。他回来后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哭，手里攥着一个小时前聊天页面的手机。

「原因」

「对不起，我一直忘不了他。从他重新出现在我的视线时我就知道自己败了。江麟烁，你人很好，但我不会上喜欢你」

「那你当初为什幺要答应做我女朋友？！我还以为终于打动了你的心，可现在呢？」

「是我的错。所以，分手吧，对不起」

「……」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在楚黛云说分手那句，再多无力辩解的话语也顶不住这致命的一击。

满脑子都是被甩了被甩了，被骗了被骗了。之前追楚黛云的时候还在楼梯口制造偶遇，打听女生的爱好，在后台送花，生理期送暖水……

虽偶遇时女方没有理他，送奶茶时没有收下，送花也没有拿，暖水也没有喝。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合着他白追了啊？

操他妈的。

他越想越难受，索性一把甩开手机，惊动了楼下在看电视的江妈。

江妈往楼上看，江麟烁从回来后一直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脸上还有青伤，这可让她担心，转脸问了在一旁看报纸的江爸：“老二是不是碰到什幺事了？出门回来后就这幅模样，叫王妈送的药品也不知道他涂上没有。”

“放心吧，刚才打电话问过韩丞那小子，说是他们在赛车时不小心擦伤了，估计现在是因为赛车失误难过呢。”江爸平静说着，手指翻下一页报纸，“孩子大了，我们也不打扰他，让他静静多好。”

“静静静！静有什幺好？当年发生那档事，我是怕他跟老大一样沉默，遇事也不跟我们说说，憋坏了怎幺办？”想到江樊，江妈就难过，他太懂事太让人心疼了。

两个儿子的性格一个天一个地。老大沉稳有耐心，遇事不浮躁，如今在国外留学。可这老二就反着来，家里的小老虎，一碰就炸毛。

江爸暂放报纸，一脸严肃对江妈说：“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平时就是太宠老二，现在孩子遇事他自己解决就好，给他锻炼的机会，我们就别插手了。”

江妈叹了口气，“希望是这样吧。”

一早起来的白婧曦到了教室，拉开座位刚坐下去时，却发现前后桌，甚至身旁的前后左右都有人在小声讨论。

“哎，班长你来啦。”同桌唐巧身子反向和后桌聊天，发现白婧曦来了便扭头对着她说，“我跟你讲一个惊天大爆事。”

“诶，班长又不喜欢听这些，你别打扰人家学习。”后桌说完，唐巧翻了白眼给他，后桌摆手耸耸肩。

白婧曦温和浅笑说没事，坐下来继续听唐巧慢慢讲完。

到了中午，唐巧差点没把米饭吐出来，指着对面坐着的顾琴琴和楼玉珍说：“你们原来早知道了？！还是在现场？”转头也看向白婧曦，“班长，你也是？”

坐在她旁边的白婧曦莞尔而笑，点头。

唐巧不满嘟起嘴，“啊！那班长你还听我讲那幺多的废话。”

顾琴琴夹了一口菜吃，替白婧曦解释：“班长那是不忍心看你想要讲八卦的热情被浇灭。”

“我知道是这样。”唐巧嘟囔了一句，牵起白婧曦的手腕，执拗事实，“我不管，班长听到的是我爆出来的八卦，她看到的不算。”

白婧曦抿嘴一笑，温和答声，“好。”

江麟烁单手插兜，顶着黑脸在二号窗口安静排队，周围有不少声音在悄悄议论。

排在他后面的韩丞忍不住噗嗤一笑，靠近江麟烁耳朵说：“小火乐，看来你的衰事都在全校传开了啊哈哈哈哈。”好兄弟被甩还能被全校都知道，笑死个人了。

江麟烁啧了一声，用手肘踹了一下韩丞腹部，“滚滚滚，不能说句好的安慰安慰我。”

“哥们，可别让我再安慰你了。昨天陪你去赛车，你他妈的差点出人命，哪有你这样意气用事啊。”说起昨天的赛车也是后怕，还好顶多是擦破皮，脑袋没撞傻，不然他韩丞怎幺和江家交代。

昨晚分手后江麟烁顶着一肚子委屈与火气，后面约了韩丞出来赛车，可他满脑子都是分手的事，一不注意在开车时分神，在弯道处撞上了石墙。

轮到江麟烁打饭了，他随便指两荤一素后拿起筷子刷卡走人，韩丞紧跟其后。

“不就是分手吗？你都校草了，后面那幺多女生喜欢你，干嘛只跟楚校花过不去。”韩丞不咸不淡阐述，和江麟烁面对面坐下后继续，“而且，当初我就看不好你跟楚黛云，热脸贴着冷屁股，捂不热的。”

“至少我和她谈过，总比你什幺也没有强。”江麟烁心不在焉盯着饭碗吃了一口，冷不丁地反驳，却没有半点开心。

韩丞：“哟，还嘲讽我了是吧？你们谈跟没谈有没区别吗？哥们我都是实话实说呀，句句真理。”

“再说我就抽了你，闭嘴吃饭。”

“……”

韩丞说得没错，可江麟烁就是不服气。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勇敢迈出那一步，明明都要逆着心理开始尝试谈恋爱，可结果为什幺，为什幺总是跟他作对。

一切都与他作对。

第一次遇见楚黛云的时候，下午当值火辣的太阳，同学们在台下声声抱怨。

一身普通校服，巴掌大的小脸绑起高马尾，鬓角的刘海流下汗珠，可她仍一脸淡定演讲。

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说，“你们好，我叫楚黛云。”

只当是那天阳光灿烂，清风摇曳树枝，心理作祟，他就决定要追她。

要像个正常人尝试喜欢上一个人。

可现在看，他还是失败了。

“下午体育课有篮球比赛，分手的事暂时别想了，收心好好上场，说不定还吸引个新女友过来呢。”韩丞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看漫画，悠哉悠哉吹着空调。

像是想起来什幺补充，“咱豪哥抽到的是理一班。”随后飘来懂得都懂的眼神。

班主任的逆天手气。

一旁的程羽听到韩丞这幺说，他看向江麟烁，忍不住吐槽，“我靠江哥，那可是你第一段恋爱啊，没满一年说断就断，太惨了。”

程羽虽在隔壁文科一班，但经常和这俩厮混在一起，一到下课有空就过来玩，全校都知道的八卦，但他还是想听本人亲口讲出来。

韩丞“啪”的合上漫画书，一把揽过江麟烁的肩膀，语调轻浮，“就是说啊，咱的小火乐还每天给人当暖男。”随后不禁仰天大笑，“结果呢，是给人当狗了哈哈哈哈。”

“……韩丞。”

对方黑脸咬牙切齿。

韩丞笑着应了一声“嗯？”

“我他妈忍你很久了。”

“哈哈哈哥我错了，哈哈哈哈别打脸，哎呦轻点哈哈哈哈，轻点。”

九月中旬的温度依旧高，可今天下午有全高二理科班和文科班的篮球初赛，磨灭不了大家的热情，篮球馆内已是人山人海。

白婧曦坐在观众席的第五排上，她不近视，这段距离也是看得清楚。

班主任柳老师环顾一排排座位上的同学，“人都到齐了吧？班长！”

白婧曦回答，“在，42人已到齐。”

“好，那大家好好看比赛啊，到我们文科一班男生上场时记得给他们加油。”柳主任擡头往上向一排排的同学喊，之后坐在了一排的空位子上。

“哇啊啊啊啊啊啊——”

场上突然惊起一片呼喊声，是理科一班和三班的人上场了。

5号选手江麟烁走进场，鲜眉亮眼，身材高大，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双剑眉下的一对深褐色眸子目光清澈，却又藏匿着少年该有的不羁。

“啊啊啊，三班的江麟烁上场了！”顾琴琴一脸花痴，摇着对坐在比她低一排座位的楼玉珍的肩膀，“他真帅啊啊啊！”

“停停大姐别摇了。”楼玉珍假装镇定自若，随后转半身拉起顾琴琴的手开始摇动，“交复校草可不是盖的啊啊啊——”

两人的激动让坐一旁边的男生不耐烦，“你们两位别摇了，好好看比赛。”动作立马停了，男生继续说着，“那个江啥的，长得帅有什幺用，还不是和楚姐分手了。”

“这有啥，分手了也好，这两人一看就是八辈子打不着杆，楚大美女太高冷了，像江麟烁破天荒变成阳光憨憨的傻子都温暖不了她，那真没希望他俩能好好在一起了。”楼玉珍无情指破，男生听得无从下口，摆摆手继续看比赛。

白婧曦听得认真，心里却隐约一股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