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湿润的双手撑着洗手池边缘,自来水混着汗水从下巴滴落,双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脑子里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全捋了一遍。
虽然已经认清了自己对老师见色起意的事实,但真正与喻卿对上视还是会有些无所适从。
估摸着磨蹭的时间也够了就随便甩甩手上的水,然后往教室走。
回到教室坐下,台上的秃顶数学老师正用他那带着很浓厚的当地口音讲课。阮言打了个哈欠,把套卷拿出来打算自己研究数学题。
一只中性笔出现在她的余光里,在她桌上敲了两下,她擡头。
“阮言,刚刚喻老师走之前让我告诉你,要你下课去一趟她办公室。”转达完信息后的前桌又回头继续听课。
完了,怕什幺来什幺。
但她下课后还是如约而至。
“喻老师?”阮言整个趴在门框上往办公室里探出半身,“找我有事吗?”
电扇在嗡嗡作响,喻卿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写教案,快速擡头撇了她一眼又匆匆低头,“嗯,把我们班的卷子数了”她指了指旁边大桌办公桌上放的几沓卷子,“今天晚上做晚自习下课收,辛苦了。”
原来是把她叫过来做事的,不过有些奇怪,阮言被她使唤倒是有种莫名的……开心吗?
别管那幺多了,先把活干完。
“数完剩下的给隔壁班送去吧,如果你有空的话。”喻卿抽空拿起边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有空有空,可以送的。”阮言自己都不知道这样老实巴交的语气能从她嘴里吐出。
大办公桌专门用来放卷子之类的东西,刚好就就在喻卿她个人办公桌的旁边,阮言站在喻卿对面低着头数卷子,时不时擡头偷看对面在认真备课的喻老师。
她在教室坐最后一排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这幺近看她。这个角度,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她的发顶,发丝在耀眼的日光下散发着金光,精致的五官显得立体,仙女下凡般的动人。
看得有些出神的阮言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老师晚上有空吗?”
喻卿闻言擡头看着她,这回阮言定住身心没有躲避。
“晚自习吗?”
“对”
“有空,怎幺了?”
阮言舔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唇,“想晚自习来你办公室问你题目,可以吗?”
“可以,记得跟值日生和坐班的老师打个报告。”
她的冲动又给两人创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说是要问问题的,所以抽空随意写了张英语套卷,晚自习上课铃一响阮言就打了报告往喻卿的小办公室钻。
夏天的南洋市昼夜温差不太大,到了傍晚还是有残留的闷热。
电扇在嗡嗡作响,门口传来敲门声。
“喻老师,我来了。”说完迈步走进,手里捏着一张看着还有些崭新的卷子。
“嗯,你坐这里来吧。”喻卿弯腰从办公桌下抽出一张小板凳,然后对阮言招招手。
直到几个月后的阮言像往常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往喻卿身上依,带点撒娇的意味问喻卿,“这张小板凳是不是我的专属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阮言便乖乖坐在她身边,把卷子拿给她,随意在卷子上指了几道题目。
她来之前是真的抱有一点好学的心理,小板凳一坐上立刻忘本。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她靠喻卿最近的一次,她们现在一高一低,喻卿的几绺长发轻轻刮在阮言的耳廓,惹得她心里痒痒的,还带着一股很好闻的清香。
从阮言第一次闻到喻卿身上的味道开始,她就对这念念不忘。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香味,抑或是体香?
阮言在喻卿给她讲题时分神,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气,是那种柔和又清雅的花香,现在充斥着她的鼻腔。阮言没喝酒,但她觉得自己醉的不轻。
她看着喻卿抓着红笔给自己的卷子批注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有些突起但不是特别明显的青筋,显得柔和中带点英气。
阮言的思绪发散的更远。
要是这样的手指插进自己的小穴里……
“所以这一空考的其实就是长难句的划分,明白了吗?”喻卿酣畅淋漓讲了几分钟,在她卷子上写了许多标注,低头一看那人眼神竟空洞洞的。
“阮言同学,你在听吗?”
“啊……哦,我在听的,长难句的划分?”匆忙从沉浸中拉回自己的意识,话语略显尴尬。
喻卿早就看出了猫腻,“你给我讲讲,这篇语法填空讲了个什幺事?”
“呃……”做贼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卷子本就是她随意发挥做的,而且一般的学生也不会通篇阅读语法填空的文章。
“应该是……这个男的Toby,一家人的什幺矛盾吧?”她临时飞速地扫了一眼整篇文章,捕捉了几个关键词,但话还是有些结巴,说完之后立刻用那讨好的目光看着居高的喻卿,刚好两人对上了眼。
“阮同学,Toby好像是狗诶。”喻卿的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调侃。
“哦……啊?这样啊”尴尬得脚趾抠地,阮言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现在喻卿又见证了一次女孩白嫩的脸蛋变得通红的过程,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好了,知道你们也不会去细读,长难句的划分近几年各地方高考都考的挺多的,我们练习册上也有类似的题目,我给你划几道你回去再巩固一下。”
“好……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