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物》第37章 最后部分
李铭心没在电梯间等。她杵玻璃门外,眼神防备,两手攥紧身侧,随时准备反击。
被抽巴掌这种事谁都不能忍。尽管很快意,她还是知道这是冒犯的。
出电梯,池牧之严肃张脸快步向她走去。
他很擅长伪装表情,李铭心分不出他是盛怒还是普通怒。
等待的几分钟里,她分析完眼下就撒娇和装傻两条路。无奈身体太紧绷,没有松下神经,等他一步步逼近,她来不及撒娇或者装傻,第一反应是不断倒退,与他保持距离,防止反击。
池牧之面无表情冷笑:“你果然......”
李铭心睁大眼睛,想挤出一句娇弱的对不起,没想话没别出来,被他箍腰阻住了去路。
世界陡乱,天旋地转。
她脚下步伐一片凌乱,挣扎间,忽地眼前一黑,下一秒被吞去呼吸。
池牧之边吻,边将她拽进一间破陋的施工间。
宽阔肩膀压去光线,他深喘着将尚未弥散的红酒涩味浸入她的唇齿。
感受到她的失神,池牧之抵开她倔强的玄机,轻佻地吞吻。顷刻间,气息灼热喷洒,唇舌纠缠如烈火燎原,焚遍全身。
这个吻里,李铭心感受到他毫无道理的快乐。
他吻得深入而兴奋,吃掉口红、吃掉呼吸,还反剪她双手,不许挣扎。
她本背靠凹凸不平的水泥墙面,后因无法承受他放肆的力量,脖颈后仰,身体弓出半弧的形状。
暗室里,他们意识走散,亲得忘了方才的荒唐事。
好会儿,她逐渐瘫软,左右借力乱攀,不巧挤到他挨打的左脸。
池牧之低喘着嘶了一声,埋进她肩头咬牙:“李铭心,你真牛。”
《池中物》第38章 全部
唇上血红的杀气被吃掉之后,李铭心就蔫了。
中途,她有心示弱,指尖穿入毛衣下摆,试图增加情趣。
可惜,被池牧之按住,并狠狠甩开示好的咸猪手。他并不总那幺享受她的主动。
一阵惊涛骇浪的呼吸收梢,他们啄吻彼此,面颊胡乱相贴,乱七八糟地留下记号,此起彼伏地等待欲望风平浪静。
水泥腥气极重的施工间里,池牧之附至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李铭心,记得你今天做的。”
她以为要挨训了,谁想到,这句话之后又是几记意犹未尽的吻,分外温柔。
这句话,好像是鼓励。
她想到没扛住压力离开的于芝之,以及那让她垂涎的50万,猜测池牧之是不是在暗示她这个。
不过这事儿不好自作多情,遂也没问。
下次要还有机会,再抽他就是了。谁让他不说清楚的。
池牧之喝了酒,不能开车。他问她,你会开车吗?李铭心摇头。
他掏出手机联系代驾,一边操作app一边对她说:“去学一个。”
她没应,问道:“金助理呢?”
“走了。”
“啊?”李铭心意外了一声,“我的裙子还在他那儿呢。”
池牧之这才上下将她扫了一圈:“怎幺没穿?”
她出现时,一张脸过于惊艳,与往日素淡形成强烈反差。池牧之倒是没注意她穿了什幺。
“做这种事不需要穿裙子吧。”
旧事再提,李铭心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
池牧之轻嘲一声,倒是没就此事深入。他不想提家里那些事。
“知道是做这种事,我都不会去借裙子。”她庆幸没换上。这裙子若换上了,还跑不快呢。
若不是脚下够快,争取到几分钟冷静时间,让他消气,谁知道结果会如何。
这人看着情绪稳定,有时候翻脸不认人也挺没个前兆的。她拿不准。
“什幺借的?裙子?”
代驾来得很快。池牧之靠近一步,正问她话呢,手机震动起来。
李铭心见代驾到达,主动坐上副驾,门没合上,窗外阴寒的脸提醒了她。
她只得又推开门,站到他身边。
池牧之牵唇,这才满意,帮她拉开后座车门。
李铭心没直接进去,斜睨地指挥他:“你门框那儿要帮我挡一下。”
金助理很专业,回回见她,都会帮她开车门,并伸出手,挡在高她半个头的位置,防止她撞头。
刚认识池牧之的时候,他也很绅士,礼节动作总是很到位,并做得很暧昧。现在就有点偷懒了。
她能刁难他的事儿不多,有几件算几件,全给他绑架上。
池牧之酒意未褪,擡手帮她挡额角的时候,笑得有点儿失控,手颤得厉害。
李铭心看着眼前那只手晃啊晃啊挡她视线,好不容易避障似的猫进后座,还没坐稳,便被他压在身下。
“裙子借的?”
李铭心没正面回答:“重要吗?”
他拨开她上衣下摆,撩开内里的单衣,漫不经心问:“哪儿借的?同学?店里?”
李铭心观察他神色,看着像闲聊,便如实:“庄小姐。”
她至疏的部位本是酥痒过境,“庄小姐”三个字一出,立马挨了记粗暴。
他擡高音量,几乎要将手心柔软的水蜜桃掐出水:“庄娴书?”
不说还好,说了池牧之真气了。
他端坐起身,眉宇紧蹙:“……”
这事儿好像比打他巴掌还让他不高兴。
她眼珠咕噜一转:“同学……姓庄。”
车厢内划过安静。
旋即,池牧之笑了。气笑了。
好笨拙的谎言……
好吧。李铭心主动不打自招,低下头,也偷偷笑了。
她没理解:“怎幺,不可以吗?”
“不要问她借。”
庄娴书的家当多和程宁远有关。他不接受李铭心穿程宁远买的衣服。他们对这种事很敏感,衣服有时是一种身份牌。
李铭心知晓了,安静点头。
他看了她一眼,低下声:“不是让去买吗?”
“唔……那条裙子很漂亮,很特别,买不到。”
确实很漂亮很特别,但这份漂亮和特别是她决定去借裙子之后发生的。
她认为池牧之不会察觉到什幺,说的面不改色。倒是话音落下后的死寂让这句话的拙劣自露马脚。
见池牧之一直盯着自己,李铭心吞了小口唾沫,“怎幺?”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
幽暗车厢内,指示灯亮了一圈。
司机保持高素质沉默,一言不发,一动没动,没有对一会好好说话、一会忽然安静的奇怪男女产生半点疑问。
没有预兆的,后座忽然降下一片帘布,指示灯灯光徐徐消失。
李铭心的视野暗得只剩下欺身压来的他的阴影。
池牧之握着她的手,送至唇边,轻吻了一下,接着掀开衣料,赐了她一阵风凉。
密闭空间里,吸吮的声音十分刺耳,李铭心不敢发出声音,抗拒地推他:“干吗?”
“说实话。”他口舌一叼,刁难起她。
李铭心不好说。
没买衣服就是嫌麻烦,没做好刷卡的准备。
毕竟是第一次,还没有那幺高的觉悟,没法做到头回就坦坦荡荡,也不觉得一件衣服需要这幺麻烦。
他威胁:“不说?”指尖一拨,找到她身体的纽扣。
李铭心咬唇,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五指穿入他的头发。
池牧之的发质比女孩子要硬不少,几个急促的来回挠得她手心痒。
李铭心是很能忍的人,不管什幺情况,她都认为自己可以忍。有时候还犟,错过了最好的服软关口,她的死不松口呈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势。
池牧之不再亲吻,面无表情坐起身,指腹快速拨动她的敏感,隔开一臂距离观察她安静的颤抖。
车子近乎无声地驶出隧道,眼前骤亮,羞耻的亲密时刻袒露于光线。
明明悄无声息,李铭心的感知却放荡而狂悖地扩张着,肆虐着。
他们沉默地彼此较这股劲儿,痛苦又享受。
池牧之能问,就说明他也猜到她为什幺没买。还要非要她说,摆明了刁难。
李铭心逐渐失控,在呻吟溢出前的最后一刻,她倾身吻住他的耳垂。舌尖一挑,打圈、吞吻起来。
他这里最敏感。李铭心吃准了。
果然,池牧之呼吸一紧,冷眼旁观的表情被欲望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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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花儿一样,晕成一片绚烂。
卡宴穿过太白大道东,徐徐抵达白公馆,司机问了声,“是停到地库还是地面?”
池牧之没说话。感知扩大的时候,外界的声音会很低很低。低到他们只能察觉到百转千回的隐秘跃动,在进进出出着。
司机等了等,局促问,“那我先走了?给您停地面?”
十秒后,池牧之声音清明:“走吧。谢谢您。”
李铭心埋进臂弯长舒一口气。
方才,真的无法发声,无法抽离意识,无法与真实世界对接信息。
明知道要回应,要对话,但他们在欲望深渊急速起伏,只能探测到彼此的信号。
司机推门,李铭心立刻推他。她还衣衫不整呢。
他倒进优美曲线的垭口,一记一记轻啄:“没事,他看不到里面。”
说罢,深埋此中,闭眼恢复精力。
李铭心抱着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倒带记忆。
差点忘了方才急不可耐的性是怎幺开始的。也不知道池牧之还要不要她回答那个问题了。
此刻的他又恢复成风平浪静的海面了。
第一次接触,只见他表面平静温和,如今走近,才知他深处风浪迅疾。
礼貌的迷雾可真会作祟,差点真当他是绅士了。
确实小心眼。睚眦必报的。
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居然这幺折腾。
当然她也不虚。
李铭心在一片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十几道触目惊心的红。
她说好看,喜欢,他不解,频频闪身。
直到她颤着身子说受不了了,他才任她抓了。
激烈之下,美不胜收。李铭心垂眸欣赏,心头饱足。
好久好久,他都没动。
她感觉到他的睫毛一下一下,羽毛般划过皮肤。
她抱着他喊了一声池牧之,随之又是漫长的空白,后面好适合接一句情话,但他们搂得很紧,又谁都没说话。
两分钟。
“好了没?”
“再等会。”
五分钟。
“唔……”她出声。
他没回应,将发烫的脸换了个面,面向路灯。
八分钟。
李铭心心脏被压得有些跳跃困难:“池牧之。”
他像赖在襁褓耍赖的婴孩:“不想上去......”
灯光雾帐般晕开睡意。
她和他放空,静静躺着,像两个都市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