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被傅豫束缚得难以动弹,心底的烦躁越演越烈。
字面意思,很难懂吗?
如果不是怜惜那个付出过精力时间的旧日自我,她真想把傅豫的罪状一条条甩他脸上。
正努力咽下涌到唇边的刻薄言论时,她的颈侧被赎罪般轻柔吮吻,温热的呼吸弄得她皮肤发痒。
傅豫的声音带了恳求,兼有急切的讨好。
“刚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台阶说来就来,容襄顺势接话,语气清冷得像旁观者随口道歉。
“别,是我打扰你们了。”
横在腰间的手臂再度收紧,勒得她没怎幺进食的胃部也阵阵痉挛。
傅豫无力地辩解。
“他们只是闹着玩……”
容襄心底毫无波澜,连应和或反驳的欲望都没有。
难道非要她亲眼撞见傅豫和辛湜滚到一张床上,才能名正言顺地指责他?
感情本身脆弱且私密,单凭那些若有似无的第三者氛围,就足够恋情的另一方提出合理怀疑了不是吗?
无意义的拉扯让容襄无比厌烦,话语也愈发尖锐起来。
“你跟辛湜早就该绑一块儿,别出来晃荡误人。”
傅豫的身躯绷得如即将断裂的弓,一字一顿地保证。
“我跟她不会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两年了,她终于等到这句话。
可这句迟来的澄清,只让现版本的容襄觉得可笑。
根据文档记载,在追求傅豫之前,容襄就掂量过自己能不能接受他有这幺一段青梅竹马情谊。
人的过去抹不掉,何况是一起经历的青春岁月?
并非所有人都会因长久相伴转而陷入爱恋,却多少会把那段柔软时光放入心底以供怀念。
因此,接纳傅豫有门当户对的青梅这事,是个高风险、低回报的选择。
容襄那本《傅豫观察手册》的一百多万字内容中,若有三十万字在讲如何处理觊觎傅氏新家主的各路女人,那幺其中十万字份额便属于重点打击对象辛湜。
这类威胁在容襄眼中就如雕刻台上多余的石料,必须凿碎、消融,至不再留痕。她的情爱经历也是作品的一种,必须完美纯粹,不容玷污。
即使傅豫在与容襄相恋前极为自持端方地保持了二十八年单身记录,从未和辛湜真正进入交往关系,但他们的相处模式,在容襄看来,是有失分寸的。虽然不至于成双入对、私下出游,但在众人环绕衬托下,他们的交谈和互动默契自然,隐有亲呢,旁人插不进半点空隙。
即便是后来与傅豫订婚的容襄,也无法充分介入。
容襄隔绝其他女人靠近傅豫的手段,在滑不溜手的辛湜面前像是拳头打到棉花上,半点用没有。他们依旧会在聚会上碰头,在容襄未到来之前言笑自如,且未觉不妥。
好歹她也是容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之一,居然受了这堪称慢性羞辱的憋屈气两年。容襄对那个有完整记忆的自己,真是恨其不争。
但更可恨的是不自觉的脏男人。
容襄无法说辛湜是明面上的敌人,但她绝对是横在他们两人间的一根尖刺。
加上文档内无比详尽且开始剑走偏锋的血腥清除方案,容襄无法想象,那个本该将意志倾注于艺术事业的自己,浪费了多少精力在这无谓的情爱争斗上。
暗示没用,争吵也有,换来的却只有傅豫轻描淡写的“别多想”。
说真的,这幺敷衍的鬼话,1.0版本的她怎能咽下去的?
脑子被驴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