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缓缓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赵本望透过后视镜，看见程衍正闭目养神，车窗外的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赵本望的手紧攥着方向盘，犹豫着要不要提及他今天下午收到了一张有关段昭瑜的照片。
程衍睁开眼，深邃的眼眸里还带着几分倦意。
“还有事？”
“没...…没有。”赵本望决定不谈起那张照片，起码不应该在今天这种特殊日子告诉自家总裁——段小姐与别的男人有染。
“祝您结婚纪念日快乐。”
这句话让程衍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三年来，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商业联姻的典范，他自己也这幺认为。
“这两天不要打扰我。”
“......是。”
程衍推门下车，初秋的夜风裹挟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别墅里静得出奇，他松了松领带，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客厅。餐桌上还摆着他早上出门前插好的玫瑰，花瓣边缘已经开始发蔫。
这说明今天段昭瑜一整天都不在家。
程衍最初买花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营造爱妻的浪漫人设，可当看到段昭瑜每天对着花束出神的模样，这个习惯竟莫名其妙地延续了下来。
每个月的十五号，段昭瑜都会雷打不动地去段家资助的那家福利院。
心地善良，是段昭瑜娶段昭瑜的原因之一。
他眼中的妻子，对事业没有野心，外貌不出众，待人接物温婉大方，最重要的是，她永远不会像母亲那样盛气凌人。
如果偏要说他对妻子还有什幺不满，那就是她有一个远比程家更有权势的母亲——段鸿振。
但好处是，段昭瑜不会觊觎程家的财产。
他掏出手机，在收藏的几家餐厅间来回滑动。这些地方都留着他们共同的记忆——第一次约会，求婚，过去两年的纪念日......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他忽然想起上次纪念日，段昭瑜在烛光下微微发红的耳尖，那天他异常有兴致，回家后就抱她进卧室，折腾到第二天早晨才结束。
一切都很完美，一切都在顺着他的心意发展。
直到——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挂钟的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客厅彻底暗了下来。
程衍第一次感受到了羞辱，段昭瑜从来没有爽约过，也没有不接过他的电话。
男人深陷在沙发里，落地钟的指针在寂静中缓缓爬向十一时。窗外闪过车灯，他等待了一会，玄关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段昭瑜踩着虚浮的步子进屋，没有开灯。她随手将手提包一抛，在程衍身侧砸出闷响，她显然没注意到黑暗中的身影，整个人像被抽走力气般陷进沙发，皮鞋尖堪堪擦过他的西裤。
原来他看不见的时候，这就是她的真实面目吗？
不换鞋，甚至乱扔东西，毫无段家千金的修养。
只是比起这个，程衍的指节抵在沙发皮革上，青筋暴起。他更在意的是，三个小时——十二通无人接听的电话，再到此刻她身上陌生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皮革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响，像他绷到极致的神经。
“昭昭。”
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炸开。段昭瑜浑身一颤，猛地起身，裙摆掠过他的膝盖，带起一阵细微的凉意。
下一秒，程衍的手掌已经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烙进她的肌肤。她来不及挣扎，整个人便被他拽进怀里，跌坐在他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