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是在暧昧吧

高一5班的门口，两个月来时不时有三四个男生结伴过来张望。跟随他们的视线看过去，都是聚焦在教室里同一个地方。

陈念伊和安佳佳。

碰到这种情况好几次了，连班里的同学也喜欢凑一起讨论，外面的人在看谁？陈念伊和安佳佳谁更漂亮？

男同学们对这个话题更是乐此不疲。

“两个不同类型的美女，我选安佳佳，永远甜美阳光，被她笑着看一眼我能高兴一整天。”

“我就喜欢陈念伊的高冷劲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白月光级别的。”

“你们都闭嘴！别做梦了。”

似乎因为这样的美女捆绑，陈念伊先在学校以美貌稍有名气了。

她初中时学习也是她自傲的资本之一。

两个多月的高中学习，让她对期中考试势在必得。

要说和从前最大的不同，不是环境变了，也不是学业更繁重了，徐染也只是从见面很少变得见面更少。最大的不同当然是，来自陈叙柯。

他们应该是在暧昧吧，陈念伊想，十六年来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她正清楚她的心隐隐被什幺牵动着，所谓少女心事。

考试前一晚，她复习完毕准备睡觉，看到他发来的微信。

「祝你考试顺利，今晚早点睡。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给你带早餐，不要不吃东西去考试。」

自从十几天前她不爱吃早饭被他知道，先几次啰嗦，再后来他能卡点在她上学路上给她送吃的。

盛情难却，她不好意思不吃了。记得第一次她在教室别扭地咬陈叙柯的三明治，忽然发现他是世界上第二个提醒她要好好吃饭的人。

果然第二天早上，他直接在楼下等她。

“我今天带了饭团，很多馅料，很热乎。”

“谢谢你，陈叙柯，你真好。”

她接过，怀揣着对食物不常有的真挚，一口一口享用。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女孩吃东西也细嚼慢咽的，好可爱，他又递上了热椰奶。

温暖甘甜滑过咽喉。

咬着吸管擡眼，她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陈叙柯是高二的，他今天不用来学校考试或者上课啊，那他就是特地为了她来送早餐的？

瞬间有了负担，她第一反应是她一定要好好考试对得起他送的早餐。

嗯怎幺像对家长的心态？

尤其陈叙柯把她送到了校门口，她还对他招了招手告别，然后捏紧背包带进校，更像了。

两天的期中考试还是一眨眼过去了。

没有晚自习，还有连着的周末，这样也是满足的。

周日下午，本来是个平静的一天。

“念伊，何闫请我去他家参加生日派对，我想去，可是不想一个人去，好多高二的啊，你陪我去好不好？”

安佳佳发来的消息，何闫她知道，高二一个跟佳佳玩的有钱公子哥，模样还挺不错。

今天都快过完了，明天上课，哪来的时间去啊，而且高二才考完试吧。

“可以啊，什幺时候？”

“就是现在啊，越早去越能玩喽。”

“那我要不要准备生日礼物？”

“不用，你凭我的关系来玩的，我送礼物就好了。”

到了地方，一个郊外别墅。

刚进去，一楼客厅就五光十色的，音乐吵得她跟安佳佳说话要用喊的。

佳佳自然地跟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打招呼，陈念伊一眼望去全是生脸。

跟派对主人也一阵寒暄祝福过后，也不想打扰安佳佳和何闫相处，陈念伊上楼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呆呆。

一连上到了三楼，这里的点心尝起来不错。

“你是陈念伊，对吧？”

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叫她，笑容阳光地靠近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因为感觉温柔有礼貌，陈念伊没有反感渐渐聊起天来。

男生名叫裴纪，高二，和派对的主人公何闫同班。

过了一会儿，他朋友过来叫他去玩游戏。

“我们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要不要一起？”

“好啊。”本来就嫌这个聚会无聊。

跟着他们进一个房间，已经有一圈人围坐着。因为他们加入，这个圈又让出空隙座位向外扩大了。

随便扫一眼，和在场的人都不认识。裴纪倒是很自然地又挪动身体拍他旁边的空位:   “坐我旁边吧。”

于是陈念伊绕着外圈向他走近，这才突然发觉有一道视线盯着她移动。她回头低看，对望到了一双冷冽的眼睛。

是陈叙柯。

刚才背对着她，所以她没有认出来。

冷不防地回避了眼神，陈念伊挨着裴纪坐下了，好在她瘦，在间隙里安然地坐着。

陈叙柯就在左边斜位，余光能瞟到他。

真心话大冒险能好玩到哪里去，但是因为这里有她在意的人，她竟然期待那个人能玩到什幺。

游戏由转盘抽中玩家，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内容抽签决定。

等了好久，轮到陈叙柯。

“抽到真心话是——”

“等一下，能不能我问他真心话？”

一个女生突然娇声打断了说话，陈念伊一看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哪有这样的？何同学？”在场同学纷纷调侃。

“可以的！可以吧陈叙柯？”女生满怀期待地笑问。

“好吧。”陈叙柯无奈地笑。

“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并让人不意外。

女生笑颜爽朗，一点没有不好意思。

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可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没有，陈叙柯望着她的眼神也不好太张扬。

收回视线，“这个嘛”，他故意拖长尾音。

陈念伊玩着自己头发，装作漫不经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有。”声音清晰有力。

她绕头发的手指顿了一顿。

陈叙柯说他有喜欢的人。

回答一出，八卦之心浓烈，大家燥问起来。

“啊？陈叙柯你也会有喜欢的人？看不出来啊！”

“谁啊谁啊？一个学校的吗？你们班的吗？她漂亮吗？”

……

“这些是别的问题了。”

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吗？陈念伊暗自想着，毕竟她昨天还吃着他买的早餐。

陈叙柯悄悄观察心上人的反应，可是她还是拖着下巴淡淡的好像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游戏还在继续进行，几轮之后终于是转到了陈念伊。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高二的，只知道她是那个漂亮的新生学妹。跟陈叙柯关系好的周昶倒是知道，两人走得挺近。

她抽到是选一个异性和她一起吃巧克力棒。

尴尬的手拿着卡牌不知所措，她自认不是一个扭捏的人，但是这个太让人为难了。

一旁的裴纪看出来她的为难，但也觉得她甚为可爱有趣，情不自禁凑到她耳边轻语:   “不如你选我吧。”

语气轻佻，还在对着她微笑。

惊讶于突然的撩拨，看着裴纪脸不红心不燥的这幅模样，陈念伊觉得对他初步印象判断错了。

“选裴纪吧！”同时也有人起哄，“不然学妹选陈叙柯也行啊！”

听到陈叙柯的名字不由自主地转眼去看他，更手足无措，羞涩难堪了。

“可是阿柯刚刚才说他有喜欢的人。”

还真有一个男生认真地分析这样不好。

“实在不想做就喝酒认罚吧。”也有人给她顺着台阶下。

“我做不了，我还是喝酒吧。”

低度酒精的酒水，一杯下肚，好在她喝完也没有啥不适感。

陈念伊只自己默默离场了。

可能玩这个游戏的收获就是微妙地接近了一会儿陈叙柯。

同在一个学校，两人的社交圈也是能有小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