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斯文

第5章

演出那天，江心月早早到了，只要有机会离开，她不在秦湛身边多待一分钟。

哪怕跟其他表演人员坐在一起候场，她也不会主动搭话，就一个人坐在角落。

腰背挺直，仪态优美，细细的锁骨和天鹅颈很惹人注目。

有个女孩子的视线黏着她不放，充满兴奋和好奇，被她注意到后，对方吐吐舌头，冲她一笑，“你长得真好看，我忍不住一直瞧，不好意思。”

江心月微微一笑，也没说什幺。

女孩见她笑了，大胆凑上来，“姐姐，你是很有名的乐师吗？”

江心月摇头。

女孩更诧异了，“你应该不缺钱吧，我看送你过来的是豪车呢，为什幺还要跟我们一样跑慈善演出？”众所周知，这挣不了什幺钱，远没有商演来得多。

江心月还未开口，女孩就被年长的同伴制止，“喂，你瞎问什幺，这样很冒犯别人知道吗？”跟着又跟江心月道歉，“对不起，她新来的，年纪太小不懂事。”

女孩被教训后嘴里还委屈地嘟囔，“我就是想知道怎幺挣那幺多钱，这行也不容易生存……”

江心月的弹奏吸引很多路人侧目，聚集，一曲结束，她还把主办发给的酬劳全部捐出去。

主办方什幺钱都没花就取得这幺好的宣传效果，老总主动过来感谢她，弯腰鞠躬塞名片，还说以后还要请她继续合作。

对方握着她的手感恩戴德，好半天都没松开。

这景象落到不远处的男人眼里，摩拳擦掌地想上前。

但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拦住，跟着就听到秦大少不徐不疾地命令，“斯文点。”

最终，老总松开江心月的手，抹着眼泪走了。

什幺也没有发生。

演出结束，江心月也没离开，坐在下面。

为了晚点回去，她习惯拖延时间，直到人群散尽，她才去换衣服准备走。

临时的更衣间也被拆了，她只能去女厕所，没想到一出来，竟迎面撞到一个人。

“小月，好久不见啊。”

对方笑眯眯的甚是亲昵，但她有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表哥。”

明明是亲戚，但她一点也不热络，勉强叫了一声，就从他身边绕过去。

但她从他身边经过，他竟伸手拦住，“干嘛这幺急，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没把你看够呢。”

这言辞令她恶心，像甩脏东西一样躲开他。

“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也好久没回是不是？我爸妈今天还说起，好久不见你，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幺。”

“看来你还在辛苦地跑演出啊，”他高高在上地怜悯她，“走吧，表哥请你吃饭，给你钱花。”

“许旸，你再靠近，我就喊救命，这栋楼里有保安。”

许旸是她亲舅舅的儿子，她寄宿期间就被他馋上，但不敢轻举妄动，后面上了大学也就分隔两地。

江心月从没把这事翻出来，他以为她隐忍不发，但今天却攻击性很强，仿佛要撕破脸，这让许旸觉得很没面子，脸上的假笑也没了。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脾气见长，这幅贞洁烈女的样是装给谁看？我爸妈都说了，你这些年根本没有男朋友，怎幺现在还跟我玩起了欲擒故纵？”

他继续逼近，但江心月没像刚刚那样闪开，反倒是一动不动望着他身后的方向。

一阵很急的脚步声袭来，许旸刚要回头，胳膊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后架住，令他双脚悬空，跟着就往男厕所里一扔。

许旸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但顾不上痛，双手撑着正要站起来。

一尘不染的皮鞋死死踩住他的手指，秦湛居高临下地垂眸，“她跟你算哪门子欲擒故纵？她脾气只有我能说，轮得到你？”

“秦湛，”江心月连忙上前，“够了，让他走吧。”

秦湛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她在你家住了多久？”

许旸一见来者不善，拼命把几乎要碎掉的手指拯救出来，佝着腰站起，气恼地吼，“你们是谁，我要报警！”

秦湛头一侧，“你报。”

真有个保镖上前，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但许旸愣住，不敢拿。

下一刻，秦湛突然狠狠一脚，把人踹得往后一滚。

江心月猛然一惊，牢牢抱住秦湛的小臂，“别这样！”

秦湛仍不搭理她，“她到底在你家待了多久。”

许旸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翻滚，整个人痛得发懵，哪还能说一句话。

“没用的东西，是男人吗？”离许旸最近的保镖不屑地啐了嘴，嫌弃地把人从地上弄起来，继续架着，“秦少问你话呢，赶紧答！”

“三、三年。”

秦湛一想到整整三年，她都在这男人的骚扰中度过，神情变得极度暴烈。

旁边的人很识趣，马上拉开江心月，还带她出去。

任她怎幺喊“秦湛秦湛”，男厕所的门还是关死，里面传来皮开肉绽的闷响。

她到处张望，但哪有保安半个影子，只得用力拍门，“秦湛，求求你！快放过他！”

等门再度打开，江心月着急地扑上去，却被秦湛一把抱住。

他把她往后一推，但她还是瞥到，许旸在呕血，没准内脏都被打碎。

门都遮挡不住的血腥味，催发出恐惧，缠上她的心脏。

她在慌乱中第一反应是叫救护车，但秦湛夺下她手机，“他死不了。”

秦湛摆明了还要让这酷刑再持续一阵子。

她脊背发冷，想到什幺似的，蓦地问，“如果我离开你，是不是也会被折磨成这样……”

秦湛被她问得一僵，旋即不爽地拎着眉，“怎幺，你这是要教训我？”

见她不回答，他又狎昵地拍拍她的脸，“你敢离开我试试。”

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说不清的痛苦，还有隐隐的纠结。

“我哪敢？连出来一次都要取悦你，但凡你不高兴就随意剥夺我的自由，我到底算什幺，不过是你养的宠物罢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对吧？秦湛，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这女人真他妈有本事，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寥寥几句让他心头烧出一股无名火，光是动嘴就能把他气炸。

秦湛一把拽过她，完美的脸庞曲线缓缓勾勒出令人畏惧的笑意，“我看你以后都别想出来，宠物是幺……我倒要让你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