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蹄子哒哒踩在路面上。
日光炙烤着大地,小小的、圆圆的影子紧追在身后,在热浪里抖成扭曲的水波。
陈冬牵着绳套,拖着麻袋,行走在干涸的土路上。
她嘴唇起着层白皮,渗出星点血痕。步伐沉重而缓慢,漫无目的,又直愣愣地走着、走着。
恍惚中,她想起了陈广生的老婆,想起了虎子的妈,想起了村里那群孩童们的母亲。
总会在炊烟袅袅的田埂间,呼唤着自家孩子的名字,而后手牵着手,慢悠悠地往家中走去。
每个人都有母亲。陈冬也有。
可陈冬从没见过她。
她应当同陈冬模样相似,高挑的、纤瘦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指尖轻柔,怀抱温暖。
他们都说,陈冬的母亲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是婊子、是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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