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飞蚊是书法练习纸上的繁杂墨点。
昏暗的路灯投下斜斜光影。
上完散打课的叶璟阳刚走到楼下。
就看到楼边树荫下那对动作亲密的情侣。
这样的行为并不罕见，无论是宿舍楼下，还是夜市街边，年轻的情侣似乎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路人只会熟视无睹。
但主角是他的姐姐。
也是昨天晚上还和他搞在一张床上的姐姐。
叶璟阳本想垂眸避开，但离开的脚步却不如愿顿住。
没有人发现他。
心间的念头滚过几圈。
还是转身走进灯光照不到的阴影。
不过几米之隔，夜晚四处寂静。
他清晰地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残存的理智在唾弃这样窥看的行为。
但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屏住呼吸想，不过是好奇。
不远处情侣的蓝白色校服贴在一起。
能够传递体温的距离，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互相汲取养分与稀薄的光。
“好喜欢你…”
“再亲亲我…”
是他沉静内敛的姐姐在主动索吻。
躁动的血液凝结，夜晚的空寂，此时才完全晕开在他的眼前。
时间的线变得缓长而细微，名为理智的弦被她甜腻的话扰乱，愤怒和嫉恨变成荒原上风吹而过蔓延的火焰。
两人暧昧亲密的举动没让他变得偏激，姐姐的话语却突然让他表情扭曲起来。
“好喜欢你？”
凭什幺？
凭什幺她轻而易举对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耳边的嗡鸣声断断续续，像小时候两人在电视机前，等到深夜调频道时的雪花屏幕。
他的眼前也变成一片杂乱的光点，郁气横冲直撞，他突然不想再看。
抑制住出去给那男生一拳的冲动。
刚运动完的热被消耗殆尽，浑身都在发凉，叶璟阳最终还是闭上眼背靠在墙边等待。
视觉可以封闭，暧昧而缠绵的喘息却如影随形。
“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平日里温柔的声线染上几丝情欲，叶荷现在的表情是什幺？
还和面对他时一样淡漠吗？
“好…”
压低的少年男声似乎在轻笑，低沉而喑哑。
叶璟阳的手垂在两侧，再次攥紧成拳，手背上青筋与冷白肤色的对比格外明显。
面上却一派冷静。
脑海中一片混乱难堪。
不可抑制的专注在脑海里勾勒着姐姐的面容。
想象着她从未对他展露过的温柔和恋人之间的娇嗔，即使她们上床多次，他却没从她口中听见过只言片语的喜欢。
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漠然。
他皱着眉，直至那边渐归平静。
他睁开眼。
叶荷站在他面前，静静等他。
“看够了吗？”
他不言语，直勾勾盯着她，肆无忌惮。
往日里扎起的发丝披散，有些凌乱，那个男生曾凑近亲吻过。
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暧昧的绯红。
浅淡的唇色变得娇艳欲滴。
眼睛变得湿漉漉，带着一层水雾。
是和平时毫不相同的艳色。
看他的眼神却不带温度。
如同最锋利的冷针，叶璟阳倏尔清醒过来，自嘲般嗤笑一声，移开视线，言语不受脑子控制，变得轻佻。
“大庭广众下发情，还怕别人看？”
接下来的话简直如同从苦水中打捞出来，他紧贴在她一旁，“你男朋……”语气一顿，他改口换了言辞，“那男的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和我在一起吗？”故意提醒她一般，他像小时候一样，拖着长长的尾音，用已经变声的男生语调喊她。
“姐姐……”
叶荷没有理他，轻飘飘瞥了一眼，略过他进了电梯。
她身上清甜香味盈满狭小封闭的空间，他也被浸染上，叶璟阳诡异地被安抚下来。
电梯门如同镜面的反光清晰照应出两人的站姿。
中间的距离似楚河汉界。
叶荷看着门上印出倒影，之间的距离被少年轻松的一步抹去。
他长得太高，站在她身后时黑色的身影快要把她包裹吞噬。
叶璟阳身上还残留着水汽，沐浴露的味道是清爽的海盐气息，发丝上的水珠滴落，点在她领间。
触感不知道是冷还是热。
电梯内只有她们两人，刚刚还在说蠢话的弟弟，突兀地把手臂搭在她肩上。
察觉到他要靠过来，脑袋又要贴在她颈边。
叶荷想推开他，被他死死按在怀里。
叶璟阳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刚刚嘲讽完她，又用别扭的姿势靠在她肩上，像大型的挂件。
这样下去不行，她还想正常恋爱。
于是她说。
“叶璟阳，我们结束吧。”
……
弟不在意姐和谁搞一起啦，有点嫉妒但不多，让他破防的是她在恋情中展露出的偏爱。
弟：玩玩可以，别真爱上他们了。
ps，姐人比分离，喜欢谁（不是弟）也不妨碍和别的小男生做（除了弟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