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鹰转过脑袋向这里飞来,用巨大的臂展笼罩天地,崔择就像幼鹰一样被覆在其下。
他擡头,猛地抽出破损的佩剑做防御状。但这妖兽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于是他的手从神器上松开。
巨鹰摩擦双翼发出铿锵声,鹰眼锐利而硕大,显得威猛十足。与之相对的,崔择的脸白如纸,衣服也血迹斑斑,显得十分狼狈。
听闻空气里轻微的破空声,便见金光下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走出来。男人的脸上泛布着纹路,高眉骨,眉压眼,两腮瘦削,眼神有股无名的压迫。
“你是谁!”崔择警惕地后退,本能地握紧擦伤的左腕,眼里全是冷冷的敌意。待拉开两人的距离后,他掐诀造出护盾想抵挡男人的前进,但这样做是无济于事。
“吾没有恶意,吾不会伤害您的,主人。”男人恭敬地半跪下来,他把手掌摊开,撑开一道巨型的气盾,好像在向他展示彼此之前的力量差距。
“找到了 ,吾终于找到了。”男人惊喜地自语道,眼神始终紧随着,他捧起崔择染血的手,用舌尖舔舐伤处。
“嘶,放手!你喊我主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崔择讶异道,他被男人的动作惊得叫出声来,试图抽回手。
“我们素不相识,不敢被妄称主人。”
“您就是吾的主人,您又回来了!是吾感受到了您的召唤,主人!”男人的眼神咄咄逼人,话语带着不容置喙的果断,让人不得不信服。
“召唤?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非是这里的人,也不可能召唤你。”崔择摇摇头,并不相信男人的话。
尽管他已见识到眼前人的强悍,诚如他所言,如果他是他的主人,如果他能驾驭这样的灵兽,平日里派里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不知道要怎幺嫉妒到发疯呢。
“您就是吾的主人。”男人的眼神笃定起来,他幻化成巨鹰,在他的尾羽里有一片特殊的纯金羽毛。
“只有吾的主人才能取下这片羽毛。”男人示意让他动手。
崔择迟疑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上前摘下那片羽毛。当手触动到羽毛的边沿,一股倦意猛地袭来,再度睁眼就看到握在手中的硕大而柔软的金色羽毛。
“什幺,我真的是你的主人?”他难以置信地开口道,心底努力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些话,哪怕这看起来是非常拙劣的小把戏。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腔,当即就掐了寻常的御兽诀,想与男人缔结契约。
“不,主人,契约的缔结并非是小小的咒语,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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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涟自夺取妖力后,本体就与虞渊有了融合,能感知到到全域的细微变化。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找到崔择了。
只有和他有关的事情,陆涟才有执着的动力,这是关于一个疯子和一个人的心态转变。
她设下了结界,把宴藏匿在高城的顶端——一个可以眺望的地方。
她也要他尝尝这样的滋味。
陆涟完全取代了妖王,成为妖族的最高统领者。妖怪们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王已经盖头换面,又或者根本不在乎,谁能带他们走向兴盛,谁就是王!
“宴。”
在万丈高楼之上,陆涟用手划过宴的胸膛,源自人类的挑逗对于妖也有用处。
从前,恶鬼化为美人欺骗了男人,只有睡觉时才会显出原型。
宴像布娃娃般安静地坐在那里,眼里是对陆涟的眷恋与痴缠是唯一近乎人类的情感。
他的皮肤在激动时会微微透出粉色,显得更加莹白。夜晚与黑暗总是相并而现,她只要提到夜晚,就能联想到宴皮肤的白。和晨光里遮天蔽日的白不同,这样的白是肮脏的。
陆涟对于那场性事食髓知味。
“涟,涟......”宴一遍遍冲撞着她,一遍遍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在情欲的促使下他不住地抓挠着,把她的背抓得鲜血淋漓。
两个人就像猛兽一样疯狂而又猛烈地交合着。
宴还把她抵在窗边不断挺动着,一手抓着她的脚腕,然后再高高地擡起。每一次摇晃都能让她的身体失去重心向下扑,再到下一次进攻时又被狠狠抓回来猛烈地挤入。
等到那团软肉被撞得肿胀起来,她感觉到那处坠了下去,然后轻易让宴顶了上去。
“你,会回来吗?”宴喘着气在她耳边发问。他在捕捉陆涟情感变化,学习内化人的情感。
他认为自己学得极好,甚至笑出来了。
“宴…嗯…我会回来的…嘶哈…太…太快了,等到一切的结束.......我会把妖力还给你…”她挑起宴的下巴,回给了他一个深吻。
陆涟还记得宴那时的眼神,他是那幺司空见惯,对于她的谎言都是抱有宽容的态度。
他的目光在她看不清的世界转悠半天,最后落回她的脸上。
巨蟒总调侃她是不是给宴下了什幺迷魂药,但是陆涟保证什幺都没有干,这都是妖王心甘情愿的。
她和宴做到了昏天黑地,直到那种腥香浓郁到不可忽视。
虞渊只有两季,酷暑与寒冬。寒冬的季节就快要过去,在两季之交,植物只能在这段短暂的适宜的气候里疯长。
她必须在这个时候找到崔择。
此时的陆涟对于整个虞渊不再陌生,妖力让她无时无刻不在这片土地上蠢蠢欲动,血脉与大地相连。
待到了虞渊的边界,断裂的空隙处浮现着金色芒尘,与周遭晦暗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空气里浮动着的是情欲过后的味道,在消失殆尽的浮动的气味里蔓延。
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重,在神识里渐渐凝聚出一只硕大的金色猎鹰的廓影。
“乖宝,那些妖兽都是没有开化的吗?”她不知道该怎幺形容这些异兽,显然它们不具备沟通能力,看样子是招安不得了。
而她现在有了新的能力,可以分辨出妖兽的味道。就比如宴和烹鱼的味道都是好闻的,那些妖兽的味道就是腥臭到令人作呕。
陆涟被荤腥无比的恶臭熏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