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音和安琳琅果然按照边锦的吩咐,寸步不离地跟在顾双习身边,从洗澡到吃饭,皆由她们一手操办。
边察住的豪华套间病房,不仅有供病人养病的卧室,还有陪床人员、护工的卧室,以及设在病房外的会客室。顾双习洗澡,用的便是陪床人员的卧室里的洗手间。
在淅沥的水声中、在轰隆的吹风声中,顾双习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不如说她本来就冷静得出奇,一直都清晰地知道她在做什幺、她要做什幺。
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先是她刺伤了边察,然后文阑和都柏德将边察送到了医院,之后边锦出现、边察被推出抢救室。现在她正坐在卧床上,安琳琅沉默地帮她吹着头发。边察就睡在一墙之隔的病床上,随时都可能醒过来。
后悔吗?顾双习并不后悔挥出那一刀,只遗憾她没能伤到更为要害之处:为什幺边察没就此死掉?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还是不要死掉吧。毕竟她已有身孕,边察去世以后,皇位必然会落在她的孩子身上。届时,其她人对她的看管会愈发严厉,光是想象一下那样的未来,她便感到好可怕、不想要,因此边察最好还是活着。
至少他有求于她,并且因这份“求”,而愿意迁就她:在他的限定范围里。
所以,她如今怎样看待那一刀呢?明明是刚发生不久的事,她回忆起来,却觉得那些画面像裹了一重雾蒙蒙的滤镜,许多细枝末节都没法再看清。
只记得边察的血淌到她手上、坠在她身上,他昏倒以前,用他的血给她又画了一枚戒指。
但那些液体,虽然来源于人体、颜色预示着不祥,可依然被热水与沐浴露清洗得干干净净,而今她身上再无一丝血迹。边察是想用血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甚至阴影吗?可惜她的内心无波无澜,不为他迸流出的鲜血而受到任何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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