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布里格顿子爵站在舞池边缘,表情阴郁。他仰头饮尽香槟,又迅速拿起另一杯。母亲的催婚声仿佛扎进耳膜的细针,若说这场无尽煎熬的晚宴还有什幺可取之处,大约便是能借着酒精暂时麻痹神经。若非亲眼所见,瑞安几乎要怀疑本季社交季的每位初入社交界的少女都共用着一颗脑仁。周围充斥着矫揉造作的嬉笑,他环视全场,对上几位虎视眈眈的贵妇与小姐饥渴的目光,喉结厌恶地滚动。
母亲自然是出于好意——维奥莱特·布里格顿向来温柔慈爱。可如今瑞安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回家听她唠叨礼仪。他并非缺乏追求者,只是想要找个自己尚能忍受的女人。爱情?他嗤之以鼻。无非是寻个能暖床的,为布里格顿家诞下继承人。要求简单:能共进晚餐,理解子爵公务繁忙。
这是瑞安向维奥莱特许诺寻觅妻子的第三个社交季。三十一岁的他清楚,自己已不再年轻。
他烦躁地扯松领巾,目光漫无目的游移。维奥莱特款款走近,轻挽他手臂:\"瑞安,\"她柔声说,\"可否与芙莉娅·费瑟林顿共舞?这是她的初入社交季,却鲜少有人邀约...\"她咬住嘴唇,眼中泛起怜惜。母亲总对年轻的女孩们心软,毕竟她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
瑞安翻了个白眼。逼婚已够糟心,如今还要他施舍怜悯之舞。他扫视全场,找到那位芙莉娅小姐。她比多数人矮上一头,正局促地贴着墙边,眼巴巴望着翩跹的舞伴。瑞安眯起眼:礼服虽显笨拙,但面容尚算清秀。芙莉娅常去布里格顿府邸做客,是幺妹的闺中密友。此刻她空荡荡的舞卡倒令他诧异。
他又灌下一杯香槟,对母亲勉强点头。维奥莱特顿时笑靥如花,欣慰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瑞安走向芙莉娅。她直到他躬身递出邀约才如梦初醒。\"什幺?\"她难以置信。瑞安示意她腕间垂落的舞卡——空白得刺眼。她涨红着脸递上卡片,他草草签下名字。当他牵起她冰凉颤抖的手步入舞池时,这姑娘仍呆若木鸡。
沉默的舞步中,瑞安意外松弛下来。比起喋喋不休的千金,芙莉娅堪称完美舞伴:步伐流畅,不曾踩到他的脚。他垂眸打量,却瞬间后悔——从这个角度望去,不合身的礼服反而衬得她胸脯呼之欲出。早知她身材丰腴,可从前只当是跟在妹妹身后的黄毛丫头。此刻她刚满十七,这般凝视连他自己都觉得龌龊。
忽然间,每个触碰都变得滚烫。搭在她腰际的手掌不自觉摩挲曲线。倒是个宜生养的体态,他漫不经心地想。芙莉娅却误以为舞步出错,慌忙致歉。
\"听说你爱读书,芙莉娅小姐?\"瑞安打破沉默。少女耳尖泛红:\"母亲说这不是淑女该有的嗜好...但我确实喜欢。\"她声音渐低,\"您也爱读书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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