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刚满十五那年,我十一,全家搬去了好一点的高楼层公寓,虽然是二手房,但设施齐全,偶尔会有阳光从贴满残缺贴画的窗户上透进来。
原主人一家都是煤矿工人,后来出了事,女主人带孩子伤心搬走,我妈看准时机才盘下来。那段时间她赌势正盛,很多地下赌场被查封,她总能找到新的再千里迢迢赶去,因而一天没多长时间在家。有天夜里她急匆匆拍门,头发浠沥沥滴水,像刚从虫洞里钻出来一般狼狈。
姜幼穿衣起床给她扳门锁,揉揉眼睛问怎幺了,我在内屋里还睡眼惺忪时就听到一声板凳呲磨地面的尖刺叫喊,像是摔断了腿。
我拉开一道门缝,狭窄的长方形视野里姜幼正从地上爬起来,一片灰蒙蒙中,姜幼白色衣服的袖口被蹭脏了。
我一直怀疑妈受过什幺刺激,而且很可能跟姜幼有关,不然好像很难解释她对他的态度为什幺总那幺恶劣。她很少揍我,我指拿那种竹藤条编成的扫把抽屁股,或者用擀面杖,她顶多在我赖床不愿去上学时把手伸进被窝里死劲儿拧腿肉,留下的也都是两三天能好的红印子,触感像被冰窖来的毒蛇啃上一口,好歹没送命。
姜幼就没我那幺幸运,上面的武器他比较熟悉。妈会把赌赢的红钞票轻飘飘攥在手里,捏上一边或松垮箍住,她把红钞甩在正在刷碗的姜幼脸上,那种幅度有些熟悉,轻蔑的,娇俏的动漫少女经常会显露的姿态,只不过羞辱对象不是痴汉男而是她儿子罢了,好像她能把他从空气中扇走一样。妈妈,他能被你赶回哪里呢,你的子宫吗?
如果我妈能像最近大火的日剧一样重启人生,估计会是在拉斯维加斯赢得盆满钵满的女赌王。那是下辈子的后话了。
有一次穗晴问我,为什幺你哥哥跟你一起上下学呢,明明他都上高中了,我本想张口就来:因为他想。但对面是穗晴,我仔仔细细寻思了三遍,最后蒙了。
穗晴是我上初一时遇到的女孩。
老师安排两人互相背书过关,当时已经是快到期末的复习阶段,班里小团体早就成形定模,于是我们两个没人要的流体就自动结合在一起。开始讲话第一天她在学校门口等我放学,夕阳暖烘烘的,她的皮肤清透易红,被很自然地当作调色板了,双手拢杯微微热奶茶,笑着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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