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这边的故事讲了这幺多天,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北京,看看向小屁这边咋样了——
吕凯坐在沙发上,左腿搭右腿,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烧到一半的烟,灰黑色的烟灰斜斜挂在烟头,要掉不掉。
他原以为自己是很讨厌看着别人吃饭的,觉得这事儿荒诞无趣,且极浪费时间。可过去的这一个小时里,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正在吃饭的向思滢身上。
看她捏着青瓷小勺,把虾仁、鳝丝、狮子头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看她拿着梨木筷子,小心翼翼的将土鸡从鸭腹中分出,再将乳鸽从鸡肚子里挑出来,就着清香的松茸饭,吃细嫩的鸽腿肉,鲜的直眯眼睛。
她大快朵颐,认真对待桌上的每一道菜肴,嘴角含笑,眉眼之间透着股‘经年遇故知,因而满心欢喜’的劲儿,仿佛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餐饭,而是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
向思滢吃的专注,吕凯看的仔细,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吕凯的母亲是扬州人,温如水,柔如丝,典型的江南女子。吕凯记得她口味清淡,偏好河鲜,尤其是蟹。
每到菊黄蟹肥秋意正酣之时,母亲便会暖上一壶黄酒,蒸上一锅螃蟹,招呼他们父子俩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出来尝个鲜。
和父亲一样,吕凯吃蟹讲的是快意,一双手、一张嘴,足够,最多就是吃蟹黄的时候拿个小汤匙挖一下。但母亲不一样。她有一套专门用来吃蟹的、纯银打造的小工具。锤、刀、钳,剪、镊、钎,剔蟹肉的小叉,取蟹黄的小勺,盛蟹肉的小碟,装蟹黄的小盏,林林总总摆了小半桌,远不止8件。
母亲的手指白皙纤长,与桔红色的蟹壳形成鲜明对比,她将整蟹放在小圆盘上,先用小剪子将二只大螯和八只蟹脚逐一拆下,再拿小圆锤对着蟹壳四周轻轻敲打一圈,而后以长柄小刀劈开蟹壳,以小铲挑开蟹肚,之后再拿镊、钎,叉、勺,慢条斯理的或夹或剔或扎或挖,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和雪白鲜嫩的蟹肉,分别放在小碟小盏中。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