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晴那日家去后,一直跟丢了魂似的。她在街上闹的一出被传得沸沸扬扬,程老爷嫌丢人没往跟前凑,只叫人去打听究竟是个什幺说法。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数日,还是一双儿女哭着跑来,一声声赛高地喊娘,才僵着身子去开门。
甫一露面,丫鬟吓了一大跳。短短几天她像是被吸干血,神形枯槁,站在扑鼻而来陈腐臭气的房间里,活似刚起出来的干尸。
眼神空洞,一把扯进六岁的大儿,“嘭”地又把门摔在众人脸上。丫鬟急得不行,生怕她想不开,连累少爷也没命,趴在门上听不见动静,赶紧去主院找老爷。
亲儿也被骇得不轻,挣了挣手,怯声道,“娘,我手疼。”
低头粗略扫过那张脸,怎幺看怎幺陌生,半天才辨认出原来是自己生的。
她枯坐几个日出日落,把从八岁起的记忆缕一遍,到最后什幺也不剩,空旷干瘪的人生只余丁牧槐的剪影,由垂髫稚子出落成人,最后停留在临行前春风拂过的清隽笑脸,
“阿姐,等我回来带你过好日子。”
“替我照看姚织。”
心口钝痛,她牵着大儿走到桌前,从床下拖出一只落灰的箱笼,里面装着为数不多的嫁妆。她珍重地捧着一包旧物放在他面前,结开是一套粗劣的文房四宝,墨砚涩得掉渣,毛笔也分叉。
“识字了吧,帮娘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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