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周为司马氏冢男,不宜长留河阳,婚后一月即辞行。王家人送至河津,于楼船上,对着漠漠黄涛,茕茕鸥雁话别。
阿珮忽垂泪,涓涓不止。
王邯大震撼。
阿珮平素,暴躁任性时常有,从无流露感伤情绪,更难得陨泪。当此离别季,潸潸而泣下,可见不是无情之人。
别汝在今日,见汝当何期?
王邯亦泪缘缨流,当着兴周面对她道:“到了那边,过得不开心,尽可以离婚。河阳总有你一席之地。”
又叮嘱她途经汉阳时,毋忘扫亡母墓。
船行许久,阿珮仍泪不停。
兴周为她拭泪,发现她的泪滴大而烫手。取出鸣琴拊之,她先是厌烦地捂耳朵,继而凝神听,不觉止泣。
船出大河,经渭流,入汉水,水渐渐清,风物殊异。阿珮好奇之,每日立在船头观瞧。一颗伶俐的头向左,又向右,神情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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