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替你们做个决定吧。”凌云从座椅上站起,抖了抖身上的灰,向被挟持的凌烨投去了个鬼脸,引得他笑出了声。战场被沉默笼罩,显得小孩童真的笑声非常不合时宜。“本王放这女人过去,到了之后把我儿子安安全全地还回来,如何?”
蛮王抢在胡缨前开口,“可以。众将士退开。”尽管不情愿,士兵们还是听从指挥退出了一条通道。见他们已经商讨好了,胡缨只能抱着孩子走上回去的路。
一步一步,脚边的尸体血迹未干,血液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只要沾上一点,就会长久地停留,难以洗去。
凌烨忽然从床榻上坐起,眼睛紧闭,浓密的睫毛不住抖动,额头上布满汗珠,从鬓角流落。一睁开眼,见到熟悉的床榻,起伏的胸膛才渐渐平复,拉着被子再次躺下。
距那场惨案发生已经过了十五年了,漠辽王也早就传位给了小叔凌烁。为了践行当时援兵的条件,凌烨满八岁就来到了晟朝,可他睡梦中仍时时响起爹娘的呼唤。也许是过于思念吧,连短短几个月等待成年,他也熬不了了。回草原了,我就去祭奠爹娘,他想。他看着窗外静静站立的海棠花,睡意上涌,闭上眼睛结束了烦乱的思索。
翌日清晨,凌烨照往常一样用过早膳就在院子里看书。早晨的阳光很柔和,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风轻轻吹,摇晃了一树的翠绿,光影随之拂动,映在树下人脸上。时而看到黑而密的睫毛轻颤,时而又描摹出他俊朗的眉目。莫道花草无情,且看那娇羞海棠。海棠花瓣争先飘落在天青色的衣袍上,如醉酒般晃动。
“世子,皇上邀您进宫赏桃去。”凌旦手里颠着太监刚送来的一对如意,浑不在意打扰了这番美景。这景色他天天看,早就无所谓了。主子也就看看可亲,心黑着呢。凌旦自己嘟囔,不知道今天这皇帝又抽哪阵风,还没被教训够。
凌烨合上书页,掸去衣袍上的花瓣,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吧。”凌烨向他招招手,示意让他跟着进宫。
“我也去?”凌旦哭嚎,主子肯定是听见了我的话了。
马车外壁镶嵌着翡翠珍珠等各色宝石,车窗由紫檀木镂刻而成,就连马车内垫脚的毯子也是上等的天鹅绒丝织毯,尽显皇家奢靡。凌烨对这已经见怪不怪,登上了马车就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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