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宸!你!你你你!你进来做什幺!”司姩惨叫一声连忙护着身前跌回木桶里去,红扑扑的脸蛋吓得一下惨白。
这见到鬼似的一叫倒是让万俟宸意外,没想到她反应这样激烈,反而不慌不忙地弯腰逼近她,近得就差碰上她的鼻尖,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他迎着四散的水雾笑道:“这是我的阁楼,我的贴身侍女,你说我进来做什幺。”贴身二字嚼得尤其重。
“可是我在沐浴!你怎幺能就这样闯进来?快出去!”司姩面红耳赤,气势不由弱了下来,护着的手臂生生在两边掐出了指甲印来也不自知,绸缎般丝滑的背部紧紧靠着桶沿,接着全身都泛起了淡红,企图再往下探一探。
“我早就看光了,现在护住有什幺用?”万俟宸直起身来往旁边墙壁上一靠,抱臂讥诮她。雾气罩得他的面容好像云中月,邪魅的味道更甚,若不是他眉间带的那股英气彰显身份,真活脱脱像个唇红齿白的妖媚女子,是个绝色胚子。
可还不是个流氓!无耻!好色之徒!登徒子!司姩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把万俟宸骂了个遍。
万俟宸没有理会她满怀恨意的目光,淡淡道:“我也等着沐浴更衣,迟迟等不来我的贴身侍女伺候,倒看她在水下浸着挺享受。司姩,你还没有让我看到留下你的用处。”话音还没落,万俟宸手臂一放就消失在了团团水雾中。满含暖意的一桶水瞬间宛如冰窖,只留司姩一个人在层层叠起的冰里瑟瑟发抖。她神色黯淡,拿皂角洗了发后便利落地穿上袍子,准备去找希染,却开门的一刹那蓦地想起——爹爹给她的书信还掖在换下来的衣服袖中!那是爹爹留给她唯一的事物了。
自己怎幺这样糊涂!
她急忙忙地就去翻长凳上濡湿的衣服,折了几番终于摸到衣袖,小心翼翼地将那纸质感的物什抽出,却发现整个信封都被水汽泡得透湿,信封上的字已经糊得不成样子,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已经揉成了无用的乱纸团。她欲哭无泪,耳边响起万俟宸方才鬼魅般的那番话让她冷静了稍许,咬了咬牙,干脆揪握成了废纸团,重新掖进了脏衣的袖子里,又随意叠揉了一番,这才出了浴房。
希染早已备好了新衣裳呈在床榻上,是红得滴血的丝质长裙,深陷的领口露出大片雪色肌肤,显着若有若无的春色,裙边绣了一片泛着鹅黄的荷花与绿色欲滴的荷叶,腰身收得恰到好处,盈手可握的诱人。司姩本是有些过瘦,府中的衣服穿着有些晃荡,着这一身倒有几分凹凸有致,有如一朵曼陀罗在悄然绽放。丝裙外又罩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霓裳,散落的墨发似流云肆意张扬,还未上妆就已十分美艳动人。
“宸不喜欢淡雅无味的打扮,会觉食如嚼蜡难以下咽,尤不喜翠色。听音阁中的女子是越浓艳明媚越招宸的喜欢,但眼妆也不要太浓,特别像是司姩你这样的眸子,稍微上些颜色,口脂抹一抹就衬得十分好看了。”司姩坐在梳妆台前,希染正一边为她上妆一边给她灌输,她实在太熟悉万俟宸的一切,任一个喜好习惯随口就可拈来,“给宸的酒要热到执壶手碰微温的程度。夜里宸睡得很浅,没什幺要事尽量不要打扰他。他的屋子里左边往里走有个小门推进去就是独立的浴房,沐浴时你不用在内等他,加水更衣只需听见木桶边声再进去……”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