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在耳房里侯到晌午,才有人领着老嬷嬷进屋来,那领路的丫头看着年纪不大,穿红戴绿,说话却句句呛人,“您老啊赶紧把人领走,弄得我们这屋子一股子尿骚味儿。”
老嬷佝偻着腰身颠着碎步挪进里屋,承欢裹着一席粗布蜷在床脚,满脸倦容,却不敢合眼,见来人是老嬷,这才松了精神头,懒懒地倚在床柱上。
掀开那粗布,承欢身上的虐痕让人心惊,饶是嬷嬷亦不忍多看。承欢这会儿也觉出疼来,强忍半晌还是红了眼睛,起身勉力换上家常的旧衣,主仆两个互相搀扶着回了绣楼。
晚间时候,彩云送了芙蓉露过来,捎了赵大奶奶的话,“奶奶说了,尽管找管家领膏子,那汤药也不能断。下月初一是文殊菩萨的生辰,奶奶要带着小少爷去庙里求功名,小姐也需早早沐浴斋戒,随去侍奉。”
嬷嬷喏喏答应了,上得楼来,承欢小憩了片刻,这会儿正倚在窗栏上出神,天际有一只美人筝随风摇曳,承欢双眼追着看,神思也似游荡到了天外。
嬷嬷张嘴欲说什幺,最后还是暗叹一声下楼去了,命歹福薄的孩子,她怎幺忍心再去剥夺这片刻的欢愉。
“呀!”承欢轻叹一声,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那只风筝挣断了线绳,荡悠悠向远方飞去,不一会儿没了踪影。
“真好啊。”承欢低喃一声,回头望向嬷嬷,眼中稚气未褪,又染上一丝轻愁。
“嬷嬷,今儿十几了?”承欢轻蹙眉头。
“小姐,今儿二十九了。”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