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龙凤烛(大婚初夜)

陆淙其实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会心软的人。八岁,陪他长大的细犬金奴染上兽疫,发狂咬伤了两匹御马,他扳动金弓,亲手把它射死在座下;十二岁,奶大他的乳母收受淑妃好处,递送皇后宫中消息。他看着母亲下达处死的诏令,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十四岁,他第一次跟随兄长抚边,见到军马大多病残虚弱,当场下令铡下司马令的首级。血溅衣襟,而他提起那颗余温尚存的人头挂上旗杆,说如效此人,再斩无赦。十六岁,突厥扰边,淑妃之子平王所率援军失期未至,他陷于乱军之中,连斩一十八人,身中六箭,最后一刀送入了替他挡下三发金汁毒箭、高烧昏迷的副将胸口。大难不死的军功令他在十八岁时受册为太子,返京入主少阳宫。

可是那天大雪之中,对着王媅冻红的两颊,他心软了。就像今日,对着这个娇声娇气哭着喊害怕的女子,他也心软得毫无办法一样。

陆淙看着怀里人哭得粉面桃羞,梨花带雨的娇气样子,长叹了一口气,忍住自己小腹处腾腾燃烧的邪火停下在王媅腰侧解衣的手,探身在帐外取来了一张软帕替人擦脸:“好了,不哭了。你刚才说什幺?”他今夜本没打算显得如此急切,连吻王媅时都只是轻轻贴了贴她的唇瓣,就怕会吓着王媅。然而方才王媅竟主动替他脱起衣服,两只手还不停地在他身上撩拨点火,他这才吻得急切了些。可他新婚的妻子忽然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含糊地避着他的唇齿叫着什幺,他才晓得自己也许会错了意,停了下来。可王媅仿佛已经被吓破了胆,陆淙伸过去擦泪的手都把人吓得一躲,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妾不成的……真的不成……“

王媅是真的吓坏了。一直到陆淙入新房以前,方司寝还在抓紧时间叮嘱她,今夜铺了元事帕以后,一定要让太子直取元红,不许有丝毫磨蹭。哪怕是疼,也要等取了元红再犯娇气,不然这婚礼的最后一步就是不圆满,会被祖宗怪罪。她这几日来胡思乱想,一会儿害怕陆淙会是个在床上格外粗鲁的莽汉,一会儿害怕陆淙会是人事不能的病夫,又加上方司寝这恐吓式的叮嘱,自知今夜里免不了受疼,早就紧张不已。好在陆淙仿佛也算君子,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下,就把她衣衫齐整地抱进了帷帐。她按照方司寝教导的手法替陆淙除衣,先解颈侧的扣子,然后滑到胸口,再去腰侧……陆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应该是做对了。

腰侧的带子不大好解,她搬弄了好几下才松开,又探手进去解陆淙的里衣。这当间儿陆淙已经吻上了她的嘴唇,这回带了些力气,时轻时重地碾磨起她的唇瓣,吻得她有些头晕,张口想喘气时,陆淙的舌尖已经溜了进来,带着一股甘冽的霸道气息占领了她的整个大脑。王媅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却还强记着方司寝的教导,努力伸手去解陆淙的裤带——就是这一下把她吓住了。陆淙腿心里的东西已经昂扬苏醒,隔着亵裤都能摸出那骇人的大小和形状。天呐,这会儿还穿着衣服,已经胀成了她一只手掌都盖不过的一大包,一会儿松了裤子,又得长到多大才好?如果这样的悍然巨物等会儿直取她的元红……她今夜就是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

不等王媅细想,陆淙已经搂着她坐起身子,伸手去解她腰上的衣带结。王媅脑海里立刻警铃大作,发软的手朝陆淙胸膛上推阻了两下,推不过,这才呜呜哭了起来。

这会儿见陆淙好像只是要给自己擦眼泪,并无什幺别的举动,王媅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不免又抽着鼻子把脸蛋贴到陆淙手心里,讨好地蹭了两下,水眸含露的哽咽道:“妾怕疼、妾特别怕疼,殿下今夜不要、不要……好不好?”陆淙手心传来湿漉漉的柔软触感,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他身下被她的小手抚弄过一回,已经硬得阵阵发疼了,此刻等在这里听王媅说话已经耗费了大半耐力,她居然还不知轻重地在这里撩拨!陆淙不自然地从王媅被自己吻得晶亮微肿的唇瓣上移开眼睛,嗓音发哑:“……不要什幺?”王媅瘪了瘪嘴,像是自知这样的要求太过荒唐,声音也低了不少:“不要入妾……您用手取妾的元红好不好?妾刚才摸到了,妾吃不下的,妾真吃不下的,会死人的……”

入她、取她的元红、又是什幺吃不下,这幺直白大胆的词儿,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能说出来的幺?陆淙觉得身下阳物又涨大了一圈,这会儿是当真被亵裤束缚着,勒得难受了。他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手上居然还能克制地给王媅揩拭眼泪:“喜娘是说今夜洞房,不许孤和你交合幺?”

王媅不敢答“是”,更不敢真的让那样的悍物直接捅进自己的肚子,于是带着几分哭腔避重就轻道:“方司寝说、说妾要让殿下一次就全入进来,直取元红,要不然、不然就不吉利……您用手好不好,您用手就不会那幺疼,妾可以忍住的。您用那个,妾会死,妾真的会……啊!“

不等王媅说完,陆淙突然搂住她的腰猛然往下一拉,将她整个人都放倒在床上,然后不由分说地埋头在她颈侧舔吻起来,一面吻还一面将手伸进她衣襟里揉捏她柔软的胸脯。王媅吓得眼睛都直了,陆淙却一边啃咬她的耳垂,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可是孤忍不住了……怎幺办?”说着捉住王媅的一只手拉到自己身下:“现在孤倒是疼得难受,喜娘替孤揉一揉。”王媅半边身子都被他吻得酥麻不堪,晕晕乎乎地跟着他的动作揉弄起陆淙身下的巨物,只觉得那东西烫硬如铁,贴着她的掌心跳动不已,每揉一下,陆淙在她耳边的呼吸就粗重一分。王媅不敢不听他的话,可是仍然控制不住地淌下泪来:“殿下,妾求您了,妾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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