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早晨的阳光斜斜穿过树叶,让阴影泄在地上,不着痕迹地流动。
那年我十六岁,正是从初中毕业的暑假,头戴遮阳帽,独自离开上海,穿过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像朝圣一般又回到了这里。
又回到这座空城。
又走上这条苍老的水泥路,又抬起头,看到那片桔梗花丛。
那是一栋用灰砖砌成的五层小楼,有着红色的木质窗户和灰白的阳台,在二楼的阳台上摆满了桔梗花,它们总是在这样的盛夏之初开放,紫色白色,美成一片。
她正在桔梗花影中,穿着白色的、有些宽松的衬衫,阳光照在她黑色的长发上,亮晶晶的。
我突然傻掉,痴痴站在路边,仰着头,看着她在阳台上做事。
她把白色的被单穿进两个衣架里,左手抓着其中一个,右手用晾衣杆将另一个撑到天花板上的竹竿上。
等她把整个被单全晾好,便举起双手,抻了一个懒腰。
那时的风还吹不散晨间的薄雾,但已经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把脸上亮晶晶的发丝撩开,不经意地转头,就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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