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距离冀州约有五百多公里,不能走直线距离,还带有马车和各级随从人员,即便紧赶慢赶,一天下来能走个几十里就算是不错,若是有人生病或是发生了意外,比如遭遇劫匪、流民侵扰,要进城修整,接见当地的官员,那耽误的时间就更多了。
所以尽管李沧预感到最少半个月左右到,但实际上走下来,人困马乏,半个月才终于走了二分之一的路,眼下快一个月终于接近了冀北的都城。
这一路上所见的景象触目惊心,许多地方村落都已经荒无人烟,各级郡县,也都基本上疲于抵抗流民,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得到很好的休息,有时候还要连夜赶路。一番下来,还不得不把水土不服的人留在地方治病。
李沧带有军队护送,也不敢和劫匪纠缠,遇到流民还要加以驱赶。避免被他们冲散队伍,抢夺物资。
其实队伍里的粮食也不多,现在是全国都在饥荒,又在打仗,很多地方的人因为自然灾害无法播种,流民又导致进一步缺粮。除了少数地方豪强还有口饭吃,绝大多数地方的人估计都只能饿肚子。
百姓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只好互相交换吃对方的孩子。老年人会自行离开寻死,年轻的也勒住裤腰带,卖身给富家为奴,只希望能给家里赚口饭吃。
不少人看到车架都会冲过来寻求施舍,或是举起自己的孩子,希望能被贵人收留。
姜昭掀开车帘看着远处聚拢着一些流民的旷野,神色严肃,两眼通红,露出疲态和忧色。
巡视队伍前后方回来的李沧又看到她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幽灵似得出神盯着远处的流民,微不可查的叹息,下马翻身进入车轿。
“阿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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