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下山,山、水、房屋渐渐笼罩在朦胧的光线之中。
不知何处传来了单调的哨子声,是那种草叶子做的简陋哨子,没有旋律可言、声音也很小,沙哑的声音却莫名带着伤感。
姚二牛已经吃过了晚饭,麦饼就着冷水;他正坐在一棵树下的茅草上,膝盖支起、双手抱着膝盖取暖……虎贲军在石坡山的兵马属于未暴露的伏兵,需要隐蔽性,不准烧火。
他望着北面,天幕的边缘有亮光,那是几里地外的南唐军大营点燃了篝火;已经十一月初了,晚上很冷,南唐士卒在烧火取暖。
而虎贲军将士只能挨着寒冷。
听说南唐军有五万,东边二十里外还有!这边锁溪河北岸的南唐军已经离得很近,连火光都看得见,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干仗了。
周围的几个人都被冻得簌簌发抖,有人已经拿着被子裹在身上,大伙儿一声不吭;远处有人小声说着话,时不时有马发出的如同喷嚏的声音。
在山林里隐藏,主要是不能点火升烟,声音倒是不容易传出去。
就在这时,姚二牛从怀里摸出一只绣花的荷包,在昏暗的光线中瞧着。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离开东京那天的场面,走过巷子的一角,忽然蹿出一个娘们,把这玩意塞在他手里掉头就跑;她在擦肩跑掉的一瞬间,姚二牛看到她的耳朵都红了……那个娘们是他的表妹,就是逃荒的姨娘带过来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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